女儿车祸离世十年,丈夫三年卧床不起,妻子当起“家庭医生”
汉网消息(通讯员 易先云)在武汉市洪山区邮科院紫菘花园居民区,63岁的妻子樊荣珍,面对卧床三年的丈夫不离不弃,精心伺候三次大手术后吃喝拉撒在床上的丈夫,街坊邻居、医护人员都说,65岁的余子元能够活到今天,多亏妻子樊荣珍的耐心照顾。
余子元是湖北省红安县人,1969年12月,他从将军县红安奔赴地处黑龙江省牡丹江市的空军航空兵某部队当了一名机务兵。三年后,余子元入了党提了干,成为空军航空兵部队技术骨干。1981年1月,余子元与在武汉一家企业工作的女工樊荣珍结为夫妻。当年,他们的女儿娜娜出生。为了丈夫的事业,樊荣珍没有随军到部队,夫妻之间过着“牛郎织女”式的生活。樊荣珍一边上班,一边把女儿带大。
1988年9月,余子元脱下军装,转业到武汉市洪山区国税局工作。他作为一名享受副团职待遇的技术干部,转业到国税局系统工作,不要住房,不要职务,体现出一名军转干部的高风亮节。
余子元从一名空军技术干部,到地方做税务工作,差别太大,一切从头开始。在他工作热情不减的时候,他感到头痛,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工作压力大、还是不适应地方工作,就没有把头痛当做一回事儿,不知不觉地挺过去了。转眼间到地方工快两年了,余子元病情加重,到同济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后脑勺出现血块和肿瘤,淤血需要清除。经过手术,他的后脑勺半边失去知觉。回到家里,余子元休养,从不开口给洪山区国税局提要求、找麻烦。
妻子问他过去在部队发生了什么事,余子元在回忆中想起转业前两年在牡丹江发生的一件小事情。一名司机在倒车时,他的后脑勺被车子的后厢板磕碰了一下,手指一按后脑勺,只觉得后脑勺留下一个凹形的“坑”,当时他没有什么感觉,依然坚持工作。一个多月以后,他因头昏跌倒在厕所里,被战友扶了起来,仍然不在乎这一跤摔倒后给他埋下的事故隐患。余子元也不敢确认是不是在部队被车子撞了后脑勺、摔倒在厕所里是不是导致很久才出现后脑勺从淤血到发展为肿瘤的起因。
天有不测风云,天灾人祸接踵而至。2007年9月2日,毕业于武汉江汉大学、在武昌区国税局工作的女儿娜娜,从光谷一家医院出来散步,在医院附近被一辆外地私下小轿车撞飞,被司机送往医院。由于治疗不及时,娜娜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余子元、樊荣珍夫妻俩永远失去了年仅26岁的独生女儿。余子元自己身患重病,为女儿的离去哭干了眼泪。樊荣珍到处找人打官司,最终获得司机24万元的赔偿。直到11月2日,娜娜的遗体才火花。在娜娜出殡前的9月25日,余子元写了简短的不到200字的怀念词,表示父亲对女儿的怀念,怀念词是这样写的:
二十六年前的三月二十四日,你呱呱坠地来到人间,二十六岁后的今天—2007年9月2日,正当你风华之时离我们而去,想痛欲极,痛不欲生,苍天无眼,可恨司机。二十六个春秋,你给爸爸留下的太多,而爸妈给你的却太少太少。一生的悲痛一生的恼恨永远让他留在爸爸妈妈的心底,永远的亏欠,永远的怀念,永别了,我的好女儿。
余子元从殡仪馆工作人员手上接过丧葬书,用笔在女儿的丧葬书上写下了这不足200字的怀念词。
女儿走了,余子元实在是承受不了命运的折腾。他和妻子商量,我们拿几万元钱,到我老家农村亲人的宅基地上,与亲人联合盖个两层楼,我们住楼下,换个生活环境,慢慢忘掉失去地爱女。农村的房子建好后,夫妻俩回到红安县农村住了不到半年,就回到武汉。
回到武汉家里,余子元看到挂在墙上女儿的遗像,越想越伤心,越看越痛苦。他在思念女儿的时候,依然坚持治疗,坚强的生活下去。
2011年6月,余子元在妻子的陪同下奔赴北京住院手术。当时,他的肿瘤还没有到达恶性的程度,可以控制和维持治疗。回到武汉家里,余子元还可以说话,睡在床上可以自己翻身。
三年来,樊荣珍每天守候在丈夫身边,不能出远门,不能出去逛商店,更不能走亲访友。即使出去买菜,时间都会控制在一个小时以内。
去年十月份,余子元嘴里不能进食。樊荣珍强忍着痛苦,想方设法护理好心爱的丈夫,她作为一名转业军人的妻子,一定要让丈夫的生命延长下去,。樊荣珍强忍着痛苦,说:女儿走了十年了,丈夫一旦离世,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守在这个空房里里,是多么的孤独、多么的难受!
樊荣珍想起三年前母亲给她说的一句话:“万一我去世了,我对你唯一的希望就是把子元照顾好,子元待我像儿子一样那么好。”年逾八旬的岳父把营养品送到女婿身边,叮嘱女儿喂给女婿子元喝。
为了精心料理丈夫,樊荣珍的身体一天天消瘦下来,白天不停地用手给丈夫抠出大便,每天要抠三到五次。丈夫小便失禁,他不停地换垫单,擦洗丈夫的全身皮肤。她按照医生的叮嘱,买来流食制作设备,把流食通过充氧塑料管喂进丈夫鼻子里,丈夫靠鼻子“吃饭”维持生命。
余子元的脖子上固定吸氧设备,妻子打开充氧机,氧气源源不断地通过吸管输入病人的体内。樊荣珍说,一根喂管、一根气管,就这样维持丈夫的生命。
长期的劳累,疲惫的身躯,樊荣珍靠服药保住自己的身体,她说:白天打个盹儿又被噩梦惊醒,白天出去买菜,走路都会睡着,到了晚上就更不能睡觉,我一晚上得睡眠不到两个小时。丈夫不能说话,要翻身,她哪敢 “偷懒”睡觉呢?
在医生的指点下,樊荣珍精打细算,一根两米长的软管,可以用三到四天,网上购买每根只花一元钱,她用酒精给软管消毒,像医护人员那样给丈夫“喂饭”、输氧,确保丈夫的心脏跳动。丈夫虽然不能用语言表达对妻子的感恩之情,但是眼睛里看得出爱妻为他付出了很多很多的艰辛。
现在,余子元的病情发展到脑膜瘤,肚子鼓了起来。看到丈夫床头女儿的遗像,看到丈夫吃力的神态,樊荣珍说:我有一份做妻子的责任,让心爱的丈夫一天天地活下去。
在这个两口之家,100个平方米的住房,干干净净,用手在墙上和门上摸不着灰尘,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凡是来到这个家看望余子元的亲朋好友,进门看不到地板上有一片卫生纸,闻不到臭味。虽然病榻上余子元不停地拉屎拉尿,樊荣珍都不停地把屋子里洗擦得干干净净,丈夫的身上没有脱掉一块皮。虽然女儿远去了十年,樊荣珍却用一颗真诚的爱心,极力挽救丈夫的生命,只要丈夫活下去,夫妻相濡以沫,她不会感到孤独,再苦再累她也心甘情愿。
余子元有三个哥哥、一个妹妹,兄妹们岁数大了,11个侄子和侄女,樊荣珍有哥哥、妹妹五兄妹,自己的女儿不在了,娘家有四个晚辈。有人劝樊荣珍,这么多小字辈,你为何不要他们来轮流照顾余子元?她说,我和医生一样这么不厌其烦地地护理丈夫,其他人很难做得到,年轻人照顾他,我不放心,更重要的是我们这对患难夫妻,有感情,我不会让任何人插手来给他翻身子、换尿布,更不放心别人给他做流食为他输氧,这是和我一起生活了30多年的好丈夫……
现在,女儿留给父母的“礼物”依然存在。娜娜读书的课本、笔记本,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女儿求职的简历、参加工作后的工作照、工作资料和获奖的荣誉证书,原原本本地珍藏在家里,樊荣珍时不时地从女儿的书柜里拿出来,品了又品,看了又看,不知道流了多少心酸的泪水。记得女儿去世不久,和余子元在一个乡、一起入伍的战友、转业到红安县广电局的袁保家,与余子元、樊荣珍商量,把红安县农村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介绍给他们夫妻俩,作为他们夫妻两的养子,余子元不答应,樊荣珍也感到不合适。迄今,樊荣珍精心照顾心爱的丈夫,尽到了一名妻子的责任,她说:“金钱换不来真感情,这就是我嫁给老余的快乐和痛苦,这就是我对丈夫的爱情,。”
爱情之火,在丈夫的心中燃烧着,永不泯灭。樊荣珍,一个坚强的女性,丈夫的战友们为你感到骄傲,人们为你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