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保险因为时间长杠杆高,确实难免遇到黑天鹅。无论如何不可能证明保险没有黑天鹅风险(所以才叫黑天鹅嘛)
关键是黑天鹅出现的概率有多大,损失多少,不出现能赚多少。
保险分承保和投资,承保又分寿险承保和财险承保,可以从这三个角度看保险的风险。
一、寿险承保
主要风险是发病率提高,寿命延长,利率下降。费用提高是任何企业都面临的,应该可控。
1.发病率提高。
这个确实存在,不过保险公司的条款很多时候是规避了大量自身的风险的。我没有听说过因为发病率高而导致大公司或全行业严重受损的。听过的案例是中国险企早年出国赚外汇的时候,遇到的石棉案件,更多应该是当年没经验。
2.寿命延长。
生存金给付会有问题。日本当年被这个坑过。不过这个叠加另一个因素才真的危险,就是低利率。
3.利率下降。
这是寿险最大的风险。当年日本经济衰退叠加全球利率下滑,大寿险公司破产了好几家。 中国90年代承保的高利率保单,后来确实亏损严重,好在当时体量够小,撑过去了。如果现在中国利率10%,投资保险确实风险很大,但是从当前中国投资寿险的时机看:
1)全球利率已经在谷底。中国过去两年国债才3%。如果相信高额负利率不可持续,那么目前的位置应该是下有保底上不封顶的,即使中国经济像日本一样来个失去的二十年,利率下降空间也就那么多了。如果经济确实能L型,上升空间呢?如果利率走高,利润又会增加多少?
比如明年如果保持目前的国债收益率,准备金计提释放的利润就能让各家增长50-100%,更别说投资收益率超出假设带来的额外利润了,这块可以锁定多年。
2)保障型保单在快速提高,利差占比下降,未来利差损风险降低。 友邦增速不高的情况下获得高估值(1.8pev吧?),部分因为这个原因。
4.市场空间降低风险
因为中国市场空间广大,如果发生亏损,未来新保单会调整定价,大量新增的保单会覆盖减少损失,平抑了巨亏风险。如同90年代那样,亏损保单后来被逐渐消化了。 因此,总体而言,寿险确实有风险,但风险是双向的,我认为目前时点下,大赚的可能远高于大亏的可能。
二、财险承保
根据老唐记载的巴菲特投资GEICO的案例,GEICO从稳健经营到巨亏就短短一两年的时间,连格雷厄姆和戴维斯也没看出征兆,这样确实很危险。
然而一个不同角度是,GEICO当时是扩张叠加灾年,双杀导致巨亏。而目前中国可投的险企,比如人保平安,份额都已经非常大了,遇到高速扩张叠加灾年的概率小很多。如果只是灾年,会有亏损,但不至于整个行业全挂吧?去年承保端算是中等程度灾年,人保财险承保利润率下降明显,但还是承保盈利。
三、投资端
最有名的就是AIG在次贷危机中挂掉的案例。但是这个案例中AIG是做金融衍生品,风险放大很多,中国的监管,可见未来应该没这个机会。
至于单笔亏损,比如平安投资富通,这种可能确实存在。如果当时不是正好平安IPO融了一大笔钱,影响会更大。不过这种情况对任何加杠杆的企业,恐怕都是无法彻底避免的。只能指望吃一堑长一智吧。
另一面,AIG做到这么大规模,近百年时间,没有被正常财寿险的承保风险搞挂掉,是不是一个证明承保风险可控的案例?
最后一个区别因素,是监管。中国的保险是国家兜底刚性兑付,因此监管一定是偏保守的。
所以综上,我判断保险,尤其是寿险,目前是概率高,赔率大,即使出事损失有限的投资。我不会全仓保险,但是在一定的配置范围内,我认为保险依然非常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