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明蕾
“五一”前的几天,因眼疾住了几天医院,故对“39位男护士愿在一线奋战到退休”的医卫新闻有所敏感。不过眼科病房里的护士皆为女性,我也难以想象男护士在这儿会有怎样不同的做派。
相对女护士,男护士确乎有自己的长处,显见的,是他们的身强力壮,精力充沛,应急能力突出;也许在把握全局、统筹兼顾方面,或有社会角色长期累积的能力。当然,这都不是绝对的,正如男性能够心细如发,温厚体贴,女性也可运筹帷幄、指挥若定。
生理上的男女有别,是一个客观事实,女权主义者也不得不承认。所谓男女平权,当在社会意义上。人类历史上漫长的男权社会,应是性别歧视的根源,男女生理差异被过度夸大,女性之社会角色被过度忽(轻)视。就连男性中的先知大哲都对女性充满偏见,不用说社会风尚千年如斯。虽然人权概念的存在已有200多年历史,但其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仍将女权排除。
某种角度看,一部男女平权史,也是一部社会分工中逐步消除性别歧视的历史。原始男耕女织的分工固然有其合理性,但在女性连选举权都没有的时代,“她们”又何谈来治国理政。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大名鼎鼎的柏林爱乐乐团在卡拉扬执棒之前,竟然一律不招聘女性乐手,面对当今灿若群星的女性演奏家群体,尤显性别歧视曾达到过怎样的“高度”。
当今社会,看起来职业似与性别已了无关系:大国领袖中不乏女性,航天航空领域帼国不让须眉,艰险重重的特种兵中有了“娘子军”,对抗最激烈如足球、拳击等体育项目也不让男性专美。2006年6月30日,时任哈佛大学校长的劳伦斯·萨默斯在一次讲话中因宣称学术领域的成功与男女性别差异有关,而事涉性别歧视不得不选择辞职。凡此种种,标志着男女平权的社会进程。
但不言自明的是,长期的社会积淀总会板结成人们潜在的心理结构,那倒是真正难以改变的。大家都耳闻过这样的判断:即便是女性擅长的行当(如裁缝、烹饪一类),一旦男性决心以此为业,最终大咖级的人物非男性莫属。体制内各种评比活动中也不乏对女性的“关照”,刚性的女性占比规定其实是不得已的纠“偏”。更不用说作家、律师、科学家等职业冠之以“女”的称谓已成集体无意识。
回过头来试着解析“男护士”新闻:众人眼中,医生应比护士“高”,因此男生应努力做前者,女生不妨做后者。社会期许于是成就了男护士过少的社会现状。而正常或健康的社会和人格,择业何必看重性别,就像交响乐团中“重量级”的铜管或打击乐女性演奏员,你以为那应是男生干的力气活儿,谁知那正是“她”之所爱。这就行了。
编辑: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