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县柳树垭省级森林公园地处鄂西生态文化旅游圈,悬崖绝壁之上长有大片巴山松林,是鄂西北地区迄今面积最大、保存最好的巴山松原始群落。
公园内佛泉山西北角,有一片约150公顷的原始森林,林中树木平均树龄近百岁,其中一棵直径约2米的榔榆树,则是这片原始森林中的“树王”。这棵古树有约3600年的树龄,主干粗壮、分枝发达、树叶浓密。树高22米,树径187厘米,平均树冠12米。它不仅是目前已知全国最古老的榔榆树,也是十堰登记在册最古老的树木。
长在崖边,几千年不倒
1月5日,记者在柳树垭省级森林公园负责人曾福友的带领下,来到佛泉山。从山下仰望这棵树,并不觉得稀奇。冬季枝叶凋零,主干被层层叠叠的房屋和杂草丛遮挡,只能看到树木露出的上半部分。随着曾福友的手势指引,远远地,我们看到一棵较为平常的大树,一行人心中都稍微有些失望。“大家可不要小瞧这棵树,你们看到的只是它最末梢的部分,走近了才能看到全貌。”曾福友说。
翻过附近村民的屋后,走过一条被落叶铺满的小径,不到5分钟,这棵榔榆树的全貌便渐渐展现在眼前。记者看到,粗壮结实的榔榆树长在一面陡坡的边缘,几乎大半都已探出坡外,最下端的主树干三个人手拉手只能环抱一半,往上2米处,主树干分支成三根枝干,枝干再往上继续分支,最终在树顶散成一片。榔榆树树叶凋零,树皮基本完好无损,只有少部分如鳞片般剥落。
曾福友说:“这棵榔榆树长在此处十分不易,这里土壤层薄,土质贫瘠,若不是扎根极其深,怎么可能长在崖边上几千年不倒?”
风雨中挺立3600年,流出的树浆如“鲜血”
附近村民都知道在佛泉山东北角有一棵古榔榆树,但谁也说不清这棵树究竟有多少岁。住在山脚下的村民杨照梅告诉记者,这棵树至少有千年的树龄。“我打小就在这里生活,山脚下这座老房子住了我们家五代人。从小爷爷就告诉我后山上有棵神树,树干有几个水桶那么粗,树有几层楼房那么高,让我千万不要爬上那棵树玩。这么多年,它好像一点也没变,没变枯,没变瘦,每年春天发芽,冬天落叶。”
2015年,柳树垭省级森林公园开始进行总体规划,在前期调查中,专家组发现了这棵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古榔榆树,利用精密科学仪器和周围的环境数据,初步推算出这是一棵有着3600年历史的古树。
“3600年前,中国正值夏商交替,商朝的统治区域以现在的河南为中心,势力达于长江流域”,曾福友介绍:“房县地处鄂西,应该也在商朝的统治范围内。这棵树就是从那时候在这里扎了根,经历几千年风雨,存活至今。”
记者看到,距地面一米多高的树干表面,有一个直径约1厘米的小洞,洞外有一条干涸的深红色“血迹”。曾福友告诉记者,这是去年11月份专家组测试树龄留下的痕迹,“用一个类似锥子的工具探进洞里取样,将样本和采集的数据带回实验室分析,最终推算出初步年龄。外面那条类似‘血迹’的东西就是钻洞时流出的树浆,树龄大,树浆颜色自然深。”而这条“血迹”的出现,则让周围人更加信奉这是一棵神树。
被称为“五谷神树”,据传可预测年成好坏
当地老人李宏有今年72岁,住在佛泉山下已经30多年,他告诉记者,这棵古树十分稀奇,可以预测天气晴阴、灾荒大小、年成好坏。古树若枝繁叶茂,则当年一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若是枝叶枯萎或树干潮湿,不是干旱就是有洪涝灾害。“更神奇的是,这棵树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年春天哪个方向先发芽长叶,这个方向的庄稼长势就好,老一辈人叫它‘五谷神树’。”
记者在走访中,还了解到村子里口口相传的一个古老传说。远古时期,房州(今房县)是一块富饶的高山盆地,百姓在这里种植五谷,产量很高。家家户户粮食满仓,祖祖辈辈生活十分富裕。日子久了,这里的人变得懒惰浪费,用五谷喂猪,用大馒头当凳子。玉帝知道后,十分生气,立即命四海龙王到房州降雨,倾盆大雨下了七七四十九天,房州化作一片汪洋,老百姓纷纷逃至山顶。
房州北乡大木厂镇,一位石姓大户的看家狗名叫石龙,可以通灵。大雨来临时,它因担心天下五谷会绝种,就先跳进泥浆,又钻进谷仓,将全身沾满五谷种子后向东方跑去。在洪水中游了十天,游到柳树垭,终于找到一棵可以停留的榔榆树,石龙就在树枝桠上躲避洪水。
雨停水退后,百姓返回家园,重新整理土地,将石龙身上所带的五谷种子种进田里,从此,五谷又得以存续。人们为了纪念石龙和榔榆树,在附近山岩修建了一座五谷庙,将当地地名改为五谷庙,榔榆树改称为五谷神树。每年谷雨时节,老百姓都要到五谷庙烧高香,为神树挂红幔,期盼来年有个好收成。
千楸万榔百年杉,当地百姓世代守护古树
“千楸万榔百年杉,这句民谚是说榔榆树寿命之长可达万年,也是在说榔榆树树质坚硬,做成棺材可保万年”,李宏有老人告诉记者。
佛泉山上有棵神树,是远近村民都知道的事情,这棵神树庇佑了一方水土,也引起了不少人的觊觎之心。“古树名气大了,贪图小财的人就想千方百计霸占它,还有人想砍下它粗壮的分支做棺材。要不是当地老百姓一代代守护着,这棵树早就被人砍了。”
李宏有老人回忆,自己还是小孩时,家里长辈就会每天上山看树,清除古树周围的杂草。“那个时候,外乡的人只是想把它砍回家做棺材,并没有想着能卖钱,我们山脚下的村民就守护着它。后来,一个外地老板要出几万块钱把树买走,山脚下部分村民动了心,没动心的人仍然坚持守护。老板请来的伙计已经将工具带上了山,没动心的人硬是拦在树前不肯走,这才救下这棵树。”
现在,这棵3600岁的古榔榆树,静静生长在佛泉山一隅,因为自身坚硬的树质和极强的生命力,它很少被病虫害侵扰。不久后,根据森林公园整体规划,古树周围的杂草将被彻底清除,陡坡将被修葺,古树也将作为重点保护项目,每日有专门的护林员对其进行查看。“也许,它可以再活3600年”,李宏有老人望着古树说。(李彦秀出图/记者张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