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夜长梦多，已酝酿两年多的沙特国有石油巨头沙特阿美（Saudi Aramco）首次公开募股（IPO）计划再次生变。这一次可能不仅仅是推迟上市时间，而是彻底“泡汤”。沙特阿美上市受阻，是否会给沙特“愿景2030”战略带来负面影响尚待考量，但该国经济改革的不确定性因此大增已是不争的事实。
上市准备或已停滞
据《华尔街日报》7月9日报道，沙特阿美的上市准备工作似乎已陷入停滞状态，沙特政府官员和该公司内部人士质疑IPO“几乎不会再推进”。沙特阿美IPO一直被视为沙特经济多元化战略的核心，如果真的出现上市停摆的状况，或将拖累沙特经济开放进程。
消息人士透露，沙特政府和沙特阿美完全没有准备好进行这一筹资规模或高达千亿美元的IPO，而IPO还会令沙特这一最宝贵资产面临前所未有的严格审查。在上市工作准备了两年后的今天，业内质疑沙特阿美能否上市的声音络绎不绝。
一位不具名的沙特官员表示，沙特阿美在纽约、伦敦或香港的股交所上市将带来太多法律风险，比如，可能面临股东诉讼。此外，沙特皇室似乎不再认为，将沙特阿美推向市场是帮助该国筹措发展资金的唯一途径。
已非经济改革必须
事实上，业界普遍认为，沙特阿美IPO对沙特经济改革的重要性正在逐渐降低。据美国CBS电视新闻网报道，去年，沙特逮捕了11名王室成员和4名大臣后，为国库追回了超过1000亿美元的资金，这一数额就已经和沙特阿美IPO可能募得的资金相当。加上国际油价近来回暖，通过石油赚得钵满盆满的沙特，早就软化了对沙特阿美IPO的前景预期。
目前，油价已达70美元/桶上下，这间接为沙特经济多元化战略提供了充足的资金。此外，沙特还在开拓其它资金渠道，一方面于2016年发行了175亿美元的主权债券；另一方面还加强和全球资本市场的联动，包括加入富时罗素（FTSE Russell）的新兴市场指数，这意味着有数十亿美元被动投资基金流入沙特。
富时罗素首席执行官Mark Makepeace表示，沙特加入富时罗素新兴市场指数之后，全球投资人可以更方便地投资沙特，如购买指数的香港基金将自动进入沙特市场。
据悉，沙特阿美的高管和外界顾问在过去数月里，一直在向沙特王储穆罕默德强调上市的风险。在沙特阿美的顾问团队看来，该公司的“体积”对沙特本土交易所Tadawul而言太大，而在海外其它大型交易所上市则会涉及很多法律问题。
将沙特阿美推向市场，是沙特为非石油产业发展筹措资金的手段，但由于Tadawul规模有限，即使只让小部分的股份上市，沙特阿美的高估值也可能超过其承受力。而海外交易所也摩拳擦掌希望一举拿下沙特阿美，美国总统特朗普曾在社交媒体上“喊话”沙特阿美赴美上市，英国则为了沙特阿美修改国有企业上市政策。
沙特石油部长兼沙特阿美董事长法利赫6月下旬出席欧佩克和非欧佩克联合部长级会议时曾暗示，沙特阿美上市不是小事情，正在解决相关风险，“如果能在2019年上市就已经很不错了”。但仅过了两周，法利赫在接受《金融时报》采访时就转了口风，称沙特政府尚未决定是否让沙特阿美上市。
截至目前，沙特政府和沙特阿美均未就“IPO是否停滞”做出官方说明，但法利赫的表态似乎间接证实了这一结果。彭博社7月10日消息称，沙特阿美内部负责IPO的高管Abdullah bin Ibrahim al-Saadan已经于6月离职，虽然沙特阿美并未宣布这一消息，但其实已经安排了新的负责IPO事宜的高管。
此外，如果沙特阿美IPO停滞，也将给包括摩根大通、汇丰银行和摩根士丹利在内的华尔街投行带来打击。据了解，过去两年间，上述投行均派出团队进驻沙特，争先恐后为沙特阿美上市“出谋划策”，前期投入了巨大人力物力，并只收取了极少的费用。
有分析人士指出，目前沙特阿美上市之路何去何从，主要取决于沙特王室的态度，而沙特王储穆罕默德作为沙特的实际掌舵者，自然需要权衡该公司在沙特资本市场的角色定位以及作用。可以肯定的是，业内对于沙特阿美上市一事的情绪已经从两年前的兴奋变成了如今的淡然，这一鲜明对比似乎间接说明了“沙特王室将摇钱树推向市场的信念正在日渐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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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闫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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