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谦
编/李悫
刚刚过去的6月，一直被市场诟病“缺钱”的暴风集团，因为5000万元的迷你增发，以及2亿元的企业债券，再次陷入舆论的风口浪尖。
6月5日，暴风集团公告称，将在10个交易日内，通过创业板小额快速融资通道，进行不超过5000万元的增发；6月22日，暴风集团宣布发行规模不超过2亿元的公司债券。
此后，多家媒体接连质疑暴风集团营收结构、巨额债务和现金流情况，暴风集团的股价也在一个月之间从21.10元跌至6月29日的15.18元，市值从69.63亿元缩水至50.01亿元，缩水近20亿元。
身处漩涡之中，暴风集团创始人如何回应？
7月4日下午，在位于北京海淀区的暴风集团总部，创始人、CEO冯鑫接受了搜狐号“公司深读”采访。采访中冯鑫表示暴风电视快速上量仍需要大量资金，通过智能硬件获取用户得互联网电视商业模式一定是对的。
谈互联网经济：小米和暴风都是一家互联网公司
近期，市场围绕暴风缺钱、烧钱的质疑不断。冯鑫也引用了其中一则代表性的观点作为本次访谈的开局。
“取代暴风集团互联网广告公司地位的收入来源是暴风电视产品收入，合计为12.83亿，占销售总额的67%。公司自上市以来，为了追求更快速的销售增长，公司便开始转型硬件业务。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暴风集团已然变身为一家电视机产品提供商，而非互联网平台提供商。”
这是上海国家会计学院教授薛云奎在《暴风集团的隐忧》一文中的核心观点之一。据此，薛云奎指出，暴风集团“完全脱离了自己的主战场与核心优势”，而家电产品的同质化导致公司品牌与市场竞争力的大幅度下降。
“根据公司年报，暴风电视的销售毛利率仅为-7.15%，卖的越多，亏的越多。对公司综合销售毛利率不仅没有正面的贡献，反而还形成负面的拖累。”薛云奎对暴风集团的前景提出了质疑。
冯鑫没有回避文章中的质疑，反而赞同了作者对互联网经济的理解。
“这一篇文章蛮有趣的，他（作者）是理解互联网的。”冯鑫说，“为什么互联网的商业上会比传统行业更性感？核心原因就是，到一定的规模以后，它（收入）的增长就不跟成本成正比，无论是用户还是商业的增长，都脱离了成本的直接限定关系，会产生这个巨幅的红利增长。”
但冯鑫坚信互联网电视商业模式的价值。“All For TV的战略转轨，就是我们要通过用智能硬件，而不是通过免费软件或者网站来获取互联网价值。”
冯鑫认为，互联网的价值第一是用户价值，第二是商业价值。“我认为互联网服务的逻辑在于，它会展现出你很多的信息，无论是商品信息还是广告信息，还是一个游戏的信息，使得用户可以参与其中。”冯鑫说，“当一个硬件，如果它充当了呈现屏幕和声音交互的入口，那它就有商业的可能性”。
如今，围绕屏幕上，“第二次创业“的暴风几乎做了所有的布局：从VR，到无屏电视，再到互联网智能电视，激光电视。
（暴风集团产品线）
对于这次转型，冯鑫承认小米的启迪功不可没。“在小米之前，中国没有人试图用硬件的方式去获取互联网用户，但随着小米2011年推出小米手机，2012年推出红米手机，（行业）发现，用硬件获取互联网用户，基本上是约等于传统的用免费APP，小米创造了这个方式。”
但硬件收入成为营收支柱，让小米面临是否还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估值指正，2个月时间，小米的估值不断缩水，至6月29日，小米终于确定发行价格17港元，整体估值约为540亿美元，低于此前市场预期的800亿~1000亿美元。
冯鑫态度则十分明确，“就算（估值）到四五百亿美金，相比它的利润率来讲，还是一个很漂亮的背书，”冯鑫说，“小米还是一个互联网公司”。
谈互联网电视：烧钱期将结束，标价999元也有利可图
低价硬件能够换取用户，但这种商业模式所需要的先期巨额投入却被诟病，以至于质疑这种商业模式本身。从乐视再到早期的小米，烧钱的质疑似乎始终挥之不去。
在今年年报发布后，暴风集团也先后遭遇部分媒体的质疑。今年4月，暴风集团发布2017年财报披露，去年暴风电视销量达到84万台，，硬件收入为12.83亿元，成本为13.75亿元，销售商品毛利率为-7.15%，主营智能电视的子公司暴风统帅净亏损3.20亿，导致暴风集团整体出现亏损。
（暴风集团2017年财报披露的主营业务成本情况）
但冯鑫认为，互联网电视的烧钱期已经接近结束。“最近两个月18万台的销量里面，新品销量占比越来越高，现在已经60%；到今天，新产品取得了3%-15%的硬件正毛利；这样就告别了烧钱获取用户的这个阶段了。”
今年4月2日，暴风集团启动“玫瑰风暴2”营销活动，推出了999元40寸智能电视，低于竞品小米同类机型1299元的售价。当月，暴风电视共售出6.88万台；5月，销售量达到11.13万台，同比均大幅度增长。
冯鑫透露，即使40寸电视售价低至999元，其毛利率仍为正。他表示，今年电视销量将不低于200万台，至2019年，暴风集团会进入大规模的盈利期。
用于获客的硬件扭亏为盈，冯鑫所设想的商业模式便有了立足的空间。冯鑫介绍，目前电视全行业的平均用户使用时长在5小时左右，而暴风TV从去年推出语音交互以后，电视实际上处于长期待机状态，用户时长增加到七个小时，因此，暴风电视的商业价值，相当于“几千万的日活的暴风影音带来的价值。”
广告费的增长似乎反映了这种价值。冯鑫透露，目前，暴风电视用户数为100万人，5月共拿到约588万的广告订单，相当于每个用户贡献了5.8元。“正常来看，每个用户一台电视贡献100元的（收入），是一个很快可以实现的数据。”冯鑫说。
像很多竞品一样，暴风电视同样把AI和语音交互作为主要卖点之一。冯鑫认为，这些特点值得在未来进一步完善。“通过AI的使用，使得人均使用时长远远超过同行，此外就是远讲语音，目前暴风TV具有远讲语音功能的电视里面，远讲语音的使用比例几乎是100%，每个月的使用次数大于75次。我认为这个数量现在还很少，将来还会至少10倍的增长。”
对于互联网电视这条跑道，冯鑫十分确信其能成功。 “暴风从智能硬件获取互联网用户这个事情一定是对的，如果今天这个声音还不能够被整个社会或者商业或者舆论环境相信，随着时间推移的话，我认为它一定会被相信的。”
谈角色转变：不擅长融资，产品是自身长板
从视频到电视，“二次创业“的冯鑫也经历了角色的转变。
“上市以后今年以前的两年多的时间，不到三年的时间，我做的还是战略布局和资本的很多动作，其实不是我所擅长的。从今年开始，我第一次开始自己来讲产品了，包括做小魔投，包括现在TV的北京的团队，都是我负责的。”冯鑫说。
（冯鑫与小魔投）
冯鑫对这种转型颇觉满意。“因为从曾经做产品，我自己也好像找到那种过去的节奏了，也找到那个节奏了”，冯鑫说，“原则上每个人还是应该努力发挥长板，然后对短板能看清楚就好了，确实补不了的。”
冯鑫还透露，在决定转向产品后，其最近每周一半时间都和产品团队在一起，并将其办公室从13楼搬到产品团队苏所在的6楼。
“我当然还要去做（决策），但我更希望这家公司产品更过硬。包括一些软件和产品的定义，产品的迭代要比别人跑得快，我觉得必须以此为核心竞争力“，冯鑫说，“如果这个核心不在的时候，你把资本和管理做好，又有什么用呢？
冯鑫否认了市场上的“缺钱“传闻。“其实我们现在，说实话，最主要的是迅速上量的钱，那个钱才是大钱，研发团队一百人没有多少烧钱的。互联网公司不是研发上缺钱。”
暴风并非没有隐忧。首先是会员收入占比的下滑。“在2018年、2019年，我认为电视机的商业里边最赚钱的可能还真是广告，但是我觉得时间再往后看一看，可能还是用户交费最终还是最赚钱的事情，”冯鑫说。但财报显示，暴风影音的会员收入占收入总比重出现了明显下滑。
此外，走性价比路线并非暴风电视的独门秘籍，无论酷开、KKTV、风行还是海尔、长虹、创维等，均推出了售价类似的同类型产品。
（2017年智能电视各品牌占有率情况）
冯鑫是否担心小米也把40寸电视降到999元？在回答这一问题时，冯鑫沉吟了片刻，但他很快恢复了先前的侃侃而谈。“现在两家都拿出了自己的拳头产品，他能做到多少钱我们也很清楚”，冯鑫说。他认为，小米和暴风是齐头并进的，当对方努力降低成本时，暴风也在同步进行，能够保证价格优势。
7月5日，暴风集团再次对“公司深读”回复称，高性价比会一直是暴风TV的产品策略。
此外，冯鑫还预言了行业未来的并购潮。“可能2020年的时候，就是市场对抗即将结束的时候，往往会出现行业的另外一个变化，就是整合。”
暴风是否担心被更强大的对手所吞并？7月5日，在回答“公司深读”的补充采访时，暴风集团方面并未直接回答，仅表示，2020年，暴风集团的体量会比现在有“显著提升”。“暴风TV作为创业企业，随着产品竞争力的提升以及资本扩充，在市场份额上未来会有显著提升。”暴风方面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