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牧族生态农业有限公司养殖场内，农户正在搬运鸡蛋。周琳摄
刚结束的中央农村工作会议提出，要健全适合农业农村特点的农村金融体系，强化金融服务方式创新，提升金融服务乡村振兴能力和水平。
“适合”二字虽短，要求却很高。与城镇居民相比，农民信用评价标准不足，农村可抵押物少，种植和养殖业贷款难等问题一直是农业农村现代化实践中的“痛点”。如何做到适合？一种新型的“滴灌”式数字农业贷款正在成为部分地区的有益尝试。
1月10日，在零下10摄氏度的山东省诸城市石桥子镇石屋子山脚下，山东牧族生态农业有限公司的技术厂长张鹏飞，一溜小跑进入近2000平方米的现代化养鸡饲养车间内，他需要每隔几分钟查看一下母鸡和鸡苗们的温度和湿度。
“我是一级职业兽医师，这蛋鸡养殖是一门技术活，前126天饲养见不到一枚鸡蛋，必须等待母鸡长大产蛋。而在后几十天产蛋期，需要对温湿度进行严格掌控，厂房全自动监控设备的资金投入很大。”张鹏飞说。
养殖公司的固定资产投资投入，在山东牧族生态农业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王海青看来并不是难题。“难的是购买设备、鸡苗和第一批饲料之后，手头的‘活钱’太少。把鸡蛋卖给收购公司回款需要一定时间，饲料公司一般必须现金结算和发货，要想再订购饲料、维持鸡场正常运转，流动资金周转是大问题。”王海青说。
流动资金的困难在农村产业化企业或合作社中比较常见，解决办法大多是第一时间求助传统金融机构。但是，鸡苗和母鸡在传统银行不能抵押，就算把养殖户的个人财产抵押，放款周期也难以满足饲料周转需求。这些问题说到底还是农村地区缺少有效的信用数据和合格的抵押物。
除了饲养车间之外，鸡苗和母鸡实际上也是养殖企业的资产，能不能用精准数据打消贷款疑虑、弥补企业信用的不足？京东金融农村金融数字农贷负责人王瑞认为，把发放贷款的审核的“关卡”从鸡蛋售出回款环节提前至养殖环节，用真实的农业生产数据为没有抵押物的农业企业“增信”，既能证明养殖企业有能力还上贷款，又能根据养殖进度精准匹配贷款的额度和资金使用效率。
一种新型的数字农业贷款应运而生。“我们应用大数据计算和专业的养殖知识，在特定的时间、在特定的地点、把资金精准地投放到产业链上，为农民从原料采购、种植、收购和销售的全过程，从而实现了资金使用效率的最大化，资金滥用的风险也降得较低。”王瑞说，在量化模型和生产数据的帮助下，数字农贷能精确控制投放贷款资金的“水龙头”，农民的生产项目的每分钟需要多少资金，就投放多少。
如果说传统的一次性投放全部贷款的方式是“大水漫灌”，数字农贷就实现了精准的“滴灌”。从鸡苗入笼开始，养鸡场里的每只鸡每天需要多少克饲料，都在数字农贷的后台统筹之中。根据每天实际所需的饲料总数，京东金融数字农贷会为养鸡场精确匹配饲料贷款。比如，在养殖最初阶段，每只鸡苗每天只需要2毛钱的开口料，养鸡场的10万只鸡一共需要2万元饲料，数字农贷就会给养鸡场每天投放2万元的贷款；之后鸡苗需要更多的饲料，贷款也随之增多。
目前，数字农贷的技术可实现只投放农民每分钟用到的贷款，随用随放款。农户不用为了闲置资金支付额外利息，资金使用成本也就更低，粗略估计能比传统贷款方式低一半。具体来看，如果使用数字农贷饲养肉鸡，覆盖养鸡过程中需要的12元饲料款，总共只需支付利息6分钱。这对于农民一只肉鸡大约2元的利润来说，基本能够承担。
在王海青看来，比起与传统金融机构打交道，与京东金融的合作让他更轻松：“我第一个饲养棚养了13.5万只蛋鸡，数字农贷知道我哪天进的鸡、鸡每天吃多少料。我去拉料的时候，京东的饲料款直接就到料场了，我只管拉料回来养鸡，再也不用为饲料款操心，而且利息负担也相对变轻。”
问题是养鸡也会面临市场风险，贷款更会遇到欺诈骗贷和坏账风险，京东金融这样的贷款机构为何还要投放贷款？“我们并非任何种植、养殖项目都放款，项目的选择有严格标准。”王瑞解释，之所以选择养殖业作为切入，是因为蛋鸡、肉鸡、肉鸭方面等产业整体发展较快，形成了标准化的养殖技术，有大量历史数据，这些数据成为数字农贷的基础。再加上订单农业和农业保险“双兜底”，鸡蛋不愁卖家，有些企业还应用鸡蛋期货套期保值，对冲了鸡蛋价格波动风险，这类养殖企业的总体风险基本可控。希望以后其他行业随着数据的增多，数据农贷可以应用到更广泛的领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