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网4月18日讯(长江日报记者黄莹)“50年的夙愿终于圆了!”72岁的余淑纯激动地对记者说。她大儿子今年刚好50岁,出生时是难产,幸得当时市二医院(现市中心医院)妇科高欣荣医生及时发现救治,才母子平安。17日,高欣荣忌日前夕,她偶然从微信上看到去鄂州华容镇“追忆高欣荣大师”的活动消息,才得知高医生安葬之处,拖着腰腿痛的病体前往墓前祭拜,补上了一句没来得及说的“谢谢”。
被推辞后喊住了她
余淑纯至今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1968年,她住在汉口合作路,预产期本是5月28日,可到6月中旬了还没有要生的迹象。担心出问题,15日下午,她去二医院妇科,想做个产检,可诊室门口的医生跟她说“没号了,明天再来”。余淑纯讲了自己的情况,希望能今天检查,也还是不行,无奈只能回去。正下楼时,突然听见有人叫她:“那个孕妇,你跟我来。”只见诊室里走出个年纪大的女医生,带着她去挂号室加了个号。
“后来才知道她就是妇科主任高欣荣。当时诊室里医生不少,有的在看妇科病,有的在做产检,我都没看到她。但我被推辞后,她来喊我的那句话,真是记了一辈子,感动了我一辈子。”余淑纯说。
检查发现胎位不正,就安排了住院。22日,她开始发作,痛了一整晚。23日早上7点多,高欣荣来了。“产妇发作了发作了!”家属焦急又慌张。“我晓得,晓得。”高欣荣淡定道。见医生这么镇定,家属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用嘴吸婴儿口中羊水
当时没B超,全凭医生经验技术。8点接生时,高欣荣发现胎儿脐带绕颈三周,还是个头上脚下的难产胎位。胎儿小脚要蹬出来了,她就嘱咐护士推进去,这样推了六七次。余淑纯紧张又不解,“怎么要推进去不让出来?”高医生解释,“产门不够大,脚出来后,屁股和头还是出不来。”她又让护士把产床倾斜15度,脚高头低,防止羊水流失过多。找准时机后,她用剪子慢慢把产门扩大,孩子就出来了,是个7斤8两的大胖小子。
可孩子不会哭,全身乌紫。高欣荣把他轻轻放到妈妈肚子上,再拿根长管子,一头是约10厘米长玻璃透明的,含在自己嘴里,一头是橡胶管,插在小孩嘴里,就这样开始吸羊水。一吸一吐,做了两次,孩子就发出“咳咳”声,变得正常了。当时是9点10分。
感激了50年难忘怀
“我知道自己是难产,当时怕我乱动,手脚都被捆着在。其实我早就折腾麻木了,听到剪肉的声音都不觉得疼,就是担心孩子。那会儿正‘文革’,窗外都是吵吵嚷嚷的,高医生一直在安抚我,‘不要着急,会顺利的’。”余淑纯说,接生那天正好周日,高医生本来是休息的。儿奔生,娘奔死,如果不是她及时发现加了号,接生时又处理得这么妥当、细心,后果可能不堪设想。“北有林巧稚,南有高欣荣”,她后来才知道,原来给自己接生的是在全国都响当当的医学大师。
儿子健康长大了,参军、入党,又分到了机关。余淑纯心怀感恩,常跟儿子提起。无奈当时家里因时代原因受到冲击,后来又无从找起,这份情结就这么在心里搁了几十年。“当时连声谢谢都没跟她说,一直后悔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