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日报融媒体5月9日讯（耿愿）靳东、白百合主演的《外科风云》即将收官。从前期遭遇差评潮，到后期豆瓣评分爬升至7.5分；曾连续一周蝉联收视榜首，但平均收视率仍没有破一。这是被誉为“国剧门面”的正午阳光在医疗行业剧上的一次试水，导演李雪曾操刀过《北平无战事》、《琅琊榜》、《伪装者》，但这个稍显不力的成绩，似乎也印证了“国产医疗剧”这块骨头有多难啃。

　　国产医疗剧“逢拍必败”？

　　“金牌团队”也难破魔咒

医疗剧是国外的成熟类型，《白色巨塔》、《实习医生格蕾》等都曾被打高分。而国产医疗剧的发展似乎并不顺利，年产量几乎停留在个位数，位置边缘，观众满意度也差。

其实不少知名团队都曾挑战过这块硬骨头。比如六六在如日中天之时呕心沥血的《心术》，赵宝刚“青春系列”顺风顺水时的《青年医生》，以及眼下这部《外科风云》。虽然每次都让观众满怀期待，可一出手却还是“浑身都是病”，成为自己履历表上的“滑铁卢”。

以《外科风云》为例，开局就深陷专业细节漏洞的指责，比如违反无菌原则，手术室内徒手抓手术衣；急诊护士在科室内奔跑；外科大夫穿着高跟鞋在医院里走来走去……都难逃普通观众和从业者的吐槽。加上同期撞上《人民的名义》收视惨淡，令“金牌团队”的美誉度大为受挫。但随着剧情深入，它的口碑又发生了逆转。人物塑造合理、演员演技传神，对医患矛盾、医药代表等现实没有回避，又能引入对人性的深入思考，这是《外科风云》后期发力的理由。就像男主角庄恕的那句台词，“生命科学里，没有完美，只有尽力”，男女主角在面临若干医疗案例时呈现出的无力与无奈感，都像是抛给观众的没有对错的选择题。但优缺点都很明显的《外科风云》最终还是未能完美逆袭，各项口碑和数据显示，它离“爆款”还有距离，只能说在国产医疗剧里算是相对成功的了。

　　剧本难拍摄难

　　专业性是大硬伤

近日导演李雪携副导演赵烁、医学顾问韩志义一同接受了媒体采访，就如实表达了拍摄条件跟不上的无奈。

比如没有像《实习医生格雷》那样按照实景搭建的摄影棚，只能借医院拍摄，全程都在“抢镜头”。李雪透露，此次拍摄地北京大学国际医院已经给了相当大的配合力度，但剧组第一准则还是不要影响正常的医院秩序。“所有手术室的拍摄我们只拿到10天时间，其中9天只能在手术室里拍，大门不能打开”，后经协调，医院给了剧组一天时间，拍完所有跟手术室门有关的戏份。还有昂贵的体外循环机不外借、借来的开胸锯要求不能沾血、胸腔镜的使用时间也只有4个小时……李雪说，尽管《外科风云》预算已经算是不错了，但拍摄医疗剧所需的成本还是远比想象的大，这也是很多观众期待的专业镜头无法实现的原因之一。

又比如剧本，编剧朱朱毕业于北京大学医学部，在美国读临床流行病专业，有临床经历，熟悉医学专业知识，且已经创作过两部医疗题材剧。但到开拍时间临近时，李雪认为剧本还有不足，就又延期一个月对剧本进行修订。

编剧是医生出身，还有医学顾问把关，可《外科风云》的很多瑕疵仍旧难以避免。此前《产科医生》编剧的张作民也曾在三甲医院工作过，他曾在接受采访时说，国产医疗剧最大的问题实际上是缺少制作医疗剧的专业团队——不仅仅是编剧，导演、道具、美术等各环节都要有专业素养，而这在国内目前的市场环境下可能性几乎为零。之前写出《心术》的六六，和早前《医者仁心》的主笔徐萌都是职业编剧出身，因为医学“零基础”，都曾专门去医院体验生活。这样的剧本孵化模式注定高能耗低产出，而即便花几个月甚至几年去学习体验，对专业性壁垒极强的医学来说，也不可避免地走味、夹生。

　　从谈情说爱到拷问人性

　　国产医疗剧仍在路上

专业性的硬伤不能回避，因为观众早已练出“火眼金睛”不好糊弄。不过从《医者仁心》、《心术》、《产科医生》到《外科风云》，还是能看出国产医疗剧在一点点地成长，起码主创们早已不满足于只是投机拍一部“披着白大褂的偶像剧”而已。

比如2010年的《医者仁心》，曾在一定程度上涉及了医患矛盾，撕开了医疗剧温情脉脉的面纱，但是剧中的主角却有“造神”之嫌，医术高超、医德高尚、和蔼可亲，反而是病患家属在不断制造麻烦。而擅长现实题材的六六，当初写《心术》，就是试图直面医患矛盾这一敏感的社会话题，但最后却被修剪到不伦不类。后来的《产科医生》则以《心术》的教训为经验，聪明地避开“雷区”，开始探索病人与医生的相处之道，为紧张的医患关系“温情”把脉。

同样，《外科风云》里也能看到很多《产科医生》“趟”出来的路。比如医院的人事斗争、高层的权力私心竟然也能影响到对病情的处置，医生不再是高大全的“神”，甚至还有彻头彻尾的“反派”。这些灰色地带的存在保全了一部现实题材应有的真实性，同时又不影响全剧积极阳光的正能量。从中后期的播出看，主角们在面对医学上的无能为力和面对患者家属时的无奈感，这样的案例比比皆是。李雪在接受采访时也笑说，“前两天有观众说，这剧是在讲拷问人性？我们开玩笑说，你们终于看见了。”在医疗和人性命题的思考上，《外科风云》确实要更用力一些。当然了，该剧的剧情也兼具了复仇、偶像的成分，这明显是在分析市场之后采取的保守“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