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鹏:到过武汉的大诗人 不止李白崔颢孟浩然
2017-05-03 08:32:00 来源: 长江日报

记者万建辉

最近,一份“唐宋文学编年地图”火了。网友可以在“地图”上输入关键词,查询唐宋诗人行踪,可以“点开”诗人所到之处写下的诗句,跟着诗人去“旅行”。

主持制作这份电子地图的是中南民族大学文学院教授王兆鹏。少有网友知道王兆鹏同时还在做另一件事:搜集唐宋诗人在武汉地区留下的名篇佳句,主持编写《唐宋诗词中的武汉》一书。该书本月已由武汉出版社出版。

李白、崔颢之外,还有哪些诗人来过武汉?唐宋诗人笔下的武汉风貌形象如何?带着这些问题,长江日报记者日前专访了王兆鹏教授。

从聚散到聚集

如果不是有心了解,对唐宋诗词中的武汉,印象还停留在李白崔颢孟浩然的人,恐怕不在少数。学者王兆鹏先生为我们揭示了一个叹为观止的名单,在武汉留下诗作的诗人,除了李、崔、孟,仅知名的就有杜甫、王维、杜牧、白居易、王昌龄、刘长卿、贺铸、温庭筠、元稹、秦观、岑参、刘禹锡、苏轼、杨万里、陆游、辛弃疾、姜夔、岳飞、文天祥……

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在唐宋时期,那个时代中国最顶级的诗人,都在武汉留下过作品;还意味着,在唐诗宋词这两大中国文学的最高峰中,都有关于武汉的作品。

认识了解武汉越深,越会感到这座城市的丰厚。文化上来说,在中国文明的源头阶段,在中国文学的高峰阶段,在中国近代文明转型时期,乃至在红色文化领域,武汉都是一个独特的文化存在,在很多方面具有起源性、标本性、象征性,历史留给这座城市许多实打实的文化遗产、文化确证,而不仅仅是文化人类学意义上的美丽神话、传说。一句话,文化上武汉无需编排、附会,有拿得出手的足够多的东西。

根据王兆鹏先生的研究,唐宋诗人过境武汉,留下作品,但人留下来长居的很少。这其实触及到了武汉这座城市的一个特点,地处交通要道,人流、物流南来北往,都要从这里过,是枢纽必经之地,也可以说是“聚散”之地,而不一定是“聚集”之地。久而久之,这很可能影响到一个城市的精神、气质。现在,武汉枢纽性地位没变,应该在“聚集”上下功夫了。

文/刘敏

陆游、辛弃疾

都登过武昌南楼

王兆鹏原是武汉大学文学院教授,主攻唐宋诗词,对唐宋诗人诗作解读自成一家,加上儒雅帅气,被武大师生誉为“学术男神”。

1959年王兆鹏生于鄂州。他说,在武汉工作生活40年,了解武汉、挖掘武汉文化积淀是他兴趣所在,也是职责所在。2013年,他受邀编写《唐宋诗词中的武汉》,开始带领博士生从《全唐诗》《全宋诗》等古籍里搜集资料,一些著名诗人词家的作品,还依据权威出版的校注本录入。

唐宋哪些诗人到过武汉?哪些作品是在武汉写的?这些辨析工作繁琐而棘手。“宋代有首写东湖的诗,开始我们以为是写武汉东湖,收录进来。后经考订,发现是写南昌的东湖。黄庭坚的外甥徐俯就曾寓居南昌东湖,自号东湖居士,宋诗中写东湖的诗,有的就是徐俯写的南昌东湖”。王兆鹏介绍说。

审稿时,王兆鹏发现了问题,有位作者在注释南楼时,把南楼说成是黄鹤楼。“我觉得很诧异,历史上黄鹤楼与南楼是否有纠葛,我想弄清究竟。”

广泛搜罗资料考证时,王兆鹏有了“意外的收获”。他发现,在武昌、汉阳诸多名胜中,黄鹤楼之外,唐宋文人歌咏最多的是南楼。两宋交替时,今蛇山顶的南楼,和附近的黄鹤楼都幸未毁于兵火,但黄鹤楼不久损毁,南楼却在之后3次大修,愈加壮观。

唐宋时武昌曾称鄂州。南宋时,来鄂文人必登南楼,登必有赋。官员们在此迎来送往,爱国志士借此抒怀。诗人范成大作过一首七律《鄂州南楼》:“谁将玉笛弄中秋,黄鹤飞来识旧游。汉树有情横北渚,蜀江无语抱南楼。烛天灯火三更市,摇月旌旗万里舟……”从范成大的诗句中,可见当年南楼夜饮时觥筹交错的情景,和楼下南市夜明如昼的繁华景象。

1170年,陆游自山阴赴夔州赴任,兴致极高,曾“郡集于南楼”。1178年,陆游出蜀经鄂州,再次登上南楼,但这次已与8年前心境大不相同。朝廷被和议派把持,无北伐收复失地的决心,时局萎靡难振,自己也已人生迟暮,因而慨叹:“十年不把武昌酒,此日阑边感慨深……”

与陆游类似的还有辛弃疾。1179年暮春,40岁的辛弃疾由湖北转运副使调任湖南转运副使,临行之际同僚为他在南楼设宴饯行,辛弃疾填《水调歌头》一词:“……莫把高歌频唱,可惜南楼佳处,风月已凄凉。”

数百诗人在武汉留下诗作

王兆鹏说,武汉是一座有诗歌传统的城市,然而在普通市民印象中,仅知道崔颢、李白、孟浩然几位诗人来过武汉,熟知的也仅有崔颢的《黄鹤楼》、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等几首经典作品。“这主要是我们对唐宋诗人写武汉的诗作缺乏系统的整理,传播普及不够。”

在王兆鹏的整理中,到武汉留下诗作的诗人有数百人之多,仅知名的就有杜甫、王维、杜牧、白居易、王昌龄、刘长卿、贺铸、温庭筠、元稹、秦观、岑参、刘禹锡、苏轼、杨万里、姜夔、岳飞、文天祥……

在王兆鹏看来,从姜夔的“武昌十万家,落日紫烟低”,到鱼玄机的“大江横抱武昌斜,鹦鹉洲前户万家”等诗句看,当时的武昌已是一座繁华的城市。

武汉湖泊纵横,汀洲遍布,风光秀美,不少诗人将美景写入诗作。诗人孔武仲在《鄂州》一诗中写到:“绿柳阴阴蔽武昌,汀洲如画引帆樯。一江见底自秋色,千里无风正夕阳。”

武汉在唐宋时期已成为水陆交通枢纽。南来北往的官员士子、游商过客络绎不绝,他们在这里迎来送往、交游聚会,留下了大量佳作。“最能感发人心的,当属行旅、离别之作。”王兆鹏说。

734年,李白因故被贬,与友人在武昌把酒相别,想到友人宋之悌以老迈之年也贬谪天涯,从此人分千里,后会难期,一向豪放乐观、泪不轻弹的李白,写下“平生不下泪,于此泣无穷”的诗句。

王兆鹏说,有意思的是,武汉夏天的气候在唐宋诗词中也有反映。陆游就领略过武昌夏夜的酷热,他在《夜热》中写到:“揺扇腕欲脱,挥汗白雨翻。推枕再三起,散发临前轩……”。

武昌的螃蟹自古有名,诗人黄庭坚对武昌螃蟹情有独钟。1102年9月至1103年12月,黄庭坚寓居武昌,写下7首咏蟹诗。

最好能建一条“武汉诗街”

王兆鹏说,事实上,不仅是唐宋时期,之前的屈原,之后的闻一多、毛泽东、曾卓、徐迟,都在武汉留下佳作。1938年,全国文艺家汇集武汉,武汉成为当时全国新诗和抗战诗歌创作的中心。

有距离才有审美。王兆鹏认为,少有诗人名作是在自己家乡创作的,古往今来,武汉都是全国的交通枢纽,接纳南来北往的旅行者,不同的地域文化在这里碰撞,这种易于触发诗情、诗意的自然环境和文化环境,是武汉诗歌传统,或者说诗脉,古今传承,生生不息的必然性与根源所在。

今天,武汉汇集了张执浩等一批现代诗创作者,地铁公共诗歌、武汉诗歌节、诗歌双城会活动频繁,《汉诗》《长江文艺》诗歌版面都成为武汉诗歌创作的阵地,武汉被誉为中国“诗歌重镇”,诗歌交流极为活跃,是可以与北京比肩的诗歌之都。

今天,我们如何做,才能再现和传承武汉这座城市的诗歌传统?王兆鹏说:“武汉最好能打造一条武汉诗路,或武汉诗街,把来过武汉的历代诗人诗作用可视化的方式予以呈现。让人们在武汉街头,都能读到这些诗词。让诗书画结合,让诗歌成为武汉城市美化的一个亮点。”

武汉是开阔大气的诗意之城

记者万建辉

诗人官员南来北往,都要经过武昌

读+:《唐宋文学编年地图》能以武汉为关键词检索到来过武汉的诗人吗?

王兆鹏:可以检索的。只要在平台的地图上点击武汉,就能了解唐宋历史上有哪些诗人到过武汉,写过哪些作品。只是目前我们上传的诗人有限,所以目前能查询到的诗人诗作并不完备。我这本书的许多资料,跟平台数据是有关联的。做平台时搜集了许多资料,为本书的撰写提供了方便。

读+:为何有那么多诗人在武汉留下诗作?

王兆鹏:唐代的城市,除了首都长安和洛阳,经济繁华的一线城市是扬州和成都。当时有“扬一益二”之称,益州即成都。武昌、汉阳在唐宋时期的城市中地位并不很突出。不过到了宋代,武昌的经济已经比较繁华了。

唐宋时期的鄂州,即今天的武昌,之所以有那么诗人过境留下美丽的诗篇,是因为鄂州是当时的交通要道。就像范仲淹《岳阳楼记》所说的,“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诗人官员,南下北上,东来西往,都要经过武昌。王维从长安出使岭南,白居易从长安贬到九江,都经过武昌,并留下诗句。

读+:为何在武汉留下诗作的唐宋诗人很少有长居武汉的?

王兆鹏:武汉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诗人南来北往,东下西上,漂泊奔波,都常经此地。但因唐宋时期武汉并不是经济十分发达的城市,又远离文化政治中心的都城,所以士大夫很少选择到此长期居住。

岳飞《满江红·登黄鹤楼有感》墨迹现存于黄鹤楼公园

读+:岳飞曾驻军武昌,留下过什么诗作?

王兆鹏:岳飞一生有7年时间(1134年-1141年)屯兵武汉,曾在武昌写下《满江红·登黄鹤楼有感》,此词约作于宋高宗绍兴四年(1134年),此时岳飞刚刚率军收复了被金人傀儡刘豫占领的襄阳、唐、邓、郢、随诸州及信阳军,驻军鄂州(今湖北武昌)。岳飞乘暇登览黄鹤楼,遥望中原,思绪万千,遂挥笔写下此词,作品中表露出岳飞收复失地、恢复中原的强烈愿望,读来更给人以坚实感和期待感。这首词原为岳飞的手书墨迹,墨迹碑石现存于黄鹤楼公园南区的古碑廊。

读+:是李白的诗作使得“江城”一词开始特指武汉吗?

王兆鹏:是的。李白一生,与武汉至少有两段情缘。其一是玄宗开元年间李白“仗剑去国,辞亲远游”之后,游江夏(今湖北武昌),创作了《江夏行》《江上寄巴东故人》《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等诗。

李白与武汉的第二段情缘发生在其晚年。天宝十四载(755年),安史之乱爆发,唐玄宗幸蜀,肃宗即位,筹措平乱大计。永王李璘受玄宗之命,广积钱粮,又手握雄兵,不无觊觎之意。李白感激于时势,妄投李璘之幕,以五十七岁高龄,而遭捕系狱。后幸得友人之子宋若思为其辩说,方免一死,而长流夜郎。武汉处长江中游,系李白赴贬所必经地,故李白得以再一次舟行武汉。这段充满惊悚的人生经历,使李白这次江夏游历的心态前后迥然不同。赴贬所途中,他心情悲愤沉郁。如其《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云:“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凄切之情,见于言外。长江沿岸城市众多,自李白这首诗起,“江城”一词与武汉结缘,沿用至今。

读+:对唐宋诗人在武汉的故事印象深的是哪一个?

王兆鹏:印象最深的是,宋仁宗庆历六年(1046),也就是范仲淹写《岳阳楼记》、欧阳修写《醉翁亭记》的那一年,转运使(相当于省交通厅长)刘立之因公来到武汉,在黄鹤楼小住,鄂州知州王山民在黄鹤楼设宴招待。刘立之说,我这次来,要在黄鹤楼住些时,等候我儿子刘敞考取状元的捷报。王山民心中不服,说天下才俊多的是,凭什么你能预料令郎能考中状元。王立之信心满满地说,即使不是头号名状元,也会考过第二名。不几日,放榜的喜讯送到鄂州,刘敞果然以第二名进士及第。一时成为“知子莫若父”的佳话。

除了黄鹤楼,唐宋诗人歌咏最多的是南楼、鹦鹉洲和郎官湖

读+:武汉有哪些特质吸引唐宋诗人?

王兆鹏:作为城市,当时似乎还没形成城市精神,吸引诗人的是武汉独特的地理环境,便利的交通条件和众多的风景名胜。描写武汉的多是黄鹤楼、南楼等。除了写黄鹤楼的诗,一般读者对唐宋诗人写武汉风情的诗,就知之不多。

读+:歌咏汉阳的作品远不如歌咏武昌的多?

王兆鹏:是的。汉阳在武汉三镇中历史最悠久,但唐宋诗词中歌咏汉阳的作品远不如歌咏武昌的多,推其原因,应该是汉代以来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今武昌乃是鄂州州治(江夏郡郡治)所在地,而汉阳不过是鄂州(江夏郡)下属的一个县,二者地位悬殊,虽然唐宋时期汉阳曾为沔州州治、汉阳军军治所在地,但无论沔州,还是汉阳军,地位、影响都远不如鄂州。至于汉口,直到明代才开始成为像武昌、汉阳一样繁荣的城镇。

在武昌、汉阳的诸多名胜古迹中,除黄鹤楼外,唐宋文人歌咏最多的是南楼、鹦鹉洲和郎官湖。此外,武昌、汉阳两地的其他众多名胜古迹也有唐宋诗词吟咏,如安远楼、招真亭、秋兴亭、压云亭、烟波亭、江汉亭、吞云楼、东湖等。

读+:为什么今天的武汉人对南楼没有印象?

王兆鹏:南楼一度是武汉的名楼。特别是南宋时期黄鹤楼成为废墟之后,南楼就取代了黄鹤楼,而成为武汉的地标式建筑。诗人只要到武汉,一定会登临蛇山顶上的南楼。南宋大诗人陆游、范成大,都登临过南楼,不仅写有诗作,日记中也有记载。他们到武汉,都寻访过黄鹤楼的遗址。南楼到了元代以后,就多毁而少建,即使重建,名字也改为白云阁了,所以声名不彰。一般人当然就不太了解它曾经辉煌的历史了。

读+:唐宋时的黄鹤楼对武汉意味着什么?

王兆鹏:黄鹤楼一直是武汉的地标。诗人乘船,只要望到江边的黄鹤楼,就意味着到了武汉,可以上岸歇上一程,饱览江山胜迹。黄鹤楼是仙楼,又名诗楼,李白在黄鹤楼闻笛,写下“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的韵事。诗仙李白在黄鹤楼,见崔颢题诗而感叹“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的故事,都为诗人所熟知。所以,诗人只要到武汉,一定要登临寻访诗仙的足迹,领略黄鹤楼特有的风光。

今天的武汉诗人多写快速现代化背景下的个体内心冲突

读+:崔颢写的《黄鹤楼》为什么被认为是写黄鹤楼最好的诗作?

王兆鹏:崔颢的《黄鹤楼》从情感上说,表达的是宇宙永恒而人生有限的忧患和逝者难追的遗憾,同时又有挥之不去的去国怀乡的情结和家园感。早在三国时期,王粲就抒发过“虽信美而非吾土”的感慨,也就是他乡此处虽然美丽,但终究不是自己的故乡,难以久留。崔颢诗也表达了这种遗憾。黄鹤楼虽然美丽,但漂泊在外,难抵对故乡的思恋。故乡,是人类的精神家园,灵魂归宿。无论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读+:为何说崔颢的《黄鹤楼》名扬后世与李白的赞赏与追步有关?

王兆鹏:崔颢表达了人类一种永恒而普通的遗憾和失落,但这种情感的表达又不是直露的,而是通过完美的艺术形式表现出来。又造语天然,似乎脱口而出,没有丝毫人工雕琢斧凿的痕迹。所谓不求工而自工,这是中国诗歌最高的艺术境界,也是诗人着力追求的目标。后来李白写的《金陵登凤凰台》,就是学习模仿崔颢此诗,但不及崔诗的自然天成。连诗仙李白都打心眼里佩服而且想模仿学习的诗篇,想不出名都难。能入李白的法眼,李白刻意模仿的诗作,在同时并世的诗人中,除了崔颢,唐代诗人中似乎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份荣幸。崔诗能成为古今写黄鹤楼诗的第一篇,与李白的赞赏与追步有密切而直接的关系。

读+:为何说今天的武汉是中国诗歌重镇?

王兆鹏:正如诗人张执浩所说,武汉是开阔大气的城市,南北东西的汉语文化在这里交流碰撞,武汉今天出现一批现代诗歌的创作者和频繁的诗歌交流活动,它不是孤立的,偶然的。与其他诗歌城市不同,武汉诗人气质、风格都不一样,他们多维度创作,在武汉这个庞大的城市环境中各自坚守。

有一个特点,今天活跃在武汉诗坛的,多为上世纪80年代在武汉求学,接受东西文化熏陶的60后,而且都是非本土诗人。他们的诗歌题材,与唐宋诗人在武汉写行旅、离别,为江山社稷和个人身世沉浮感时伤怀不一样,他们多写快速现代化背景下的个人内心冲突,通过日常生活,来反映内心的冲撞、困境与挣扎,对过往生活的追忆、追思,以及如何面对飞快消失的时空。

古代诗人面对的自然环境是完整的,他们的生活节奏是舒缓的,有时是国破家亡的战乱环境,这些与今天和平、快速城市化建设的环境是大不一样的。

诗意地栖居在武汉

记者万建辉

自《唐宋文学编年地图》从网上横空出世,唐诗宋词爱好者们便奔走相告,竞相转载。这个地图有趣,有料,有情怀,将一份对古典的朦胧怀想变成了可见可查的游览攻略。自从“诗词大会”武亦姝说她的男神是陆游,我们可以窥见的青年精神世界为之一开,原来“尚友古人”也是他们的时尚,穿越剧不止穿到宫廷,也将他们穿越到诗人身边。

在网上看过王老师的讲课。老师儒雅倜傥,课堂活跃极了。讲起宋词全用现代生活情景模拟,好像与古人之间毫无隔阂。他的解读中,痴男怨女,游子思妇,或许也就是今天的CEO,今天的OL。他说,其实我们一直生活在诗意中,只是忙碌的现代生活掩盖了这份诗意。通过还原古人的生活,他把诗意带到我们今天的生活中。

采访中,王老师总结,历代诗人在武汉写的诗很多都是路过纪游。“在路上”的精神状态呈现了诗人内心奔驰的速度,更兼时代的风云际会之感。

王老师建议打造一条武汉诗街,就像香港有它的星光大道一样,诗街将是一个城市诗意历史和荣耀的体现。

如今,武汉这个诗意城市正在复兴,河湖治理、东湖绿道、地铁诗歌、文化创意园区和历史风貌街区建设等等,加之武汉人对这座城市辉煌诗歌传统的认知,这些无疑都将催生一个更诗意的武汉,让武汉人和海内外来客能诗意地栖居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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