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日报全媒体讯(刘智宇 通讯员孙伟 王威 张祖华)市民在光谷广场乘地铁收到“银行”发来的诈骗短信,万元存款瞬间“蒸发”。市公安局轨道交通管理分局民警打掉“伪基站”窝点,赴湖南娄底抓获疑似主犯胡某。“你们就等着放人吧!”被拘后,胡某自认为没留下狐狸尾巴,气焰嚣张。民警们抽丝剥茧,历时8个月连根打掉这一跨越7省13市诈骗300余万元的犯罪团伙。
长江日报记者获悉,这起利用“伪基站”实施电信网络诈骗案件,抓获人数之多、涉案金额之大、链条打击之彻底,均为我省同类案件之最,在全国亦属罕见。
轻信“银行”短信 市民万元存款“蒸发”
2016年5月18日17时许,市民刘小姐在光谷广场乘坐地铁2号线时,收到“955XX”发来的短信:客户可用积分兑换现金,登录“官网”即可办理,末尾附带一个网络链接。
刘小姐点击链接,输入自己的银行卡号、密码后,短短数十秒,便收到一条转款提示短信。“卡里的9900元都被转走了!”刘小姐赶紧向轨道分局街道口派出所报案。
受骗的不止刘小姐一人。2016年4月份以来,街道口派出所接到18起同类型诈骗警情,单笔受骗金额从数千元至上万元不等。在通信运营商支持下,派出所与分局刑侦大队成立专班调查。
5月25日,地毯式探查延伸至光谷广场地铁站附近某宾馆一客房门前时,民警们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个不停,全是诈骗短信!空无一人的房内,民警搜出一部“伪基站”。次日清晨7时许,2男2女驾车来到该宾馆准备转移“伪基站”,被布控民警抓个正着。在犯罪嫌疑人驾驶的车辆及另3处窝点内,又查获“伪基站”设备5部。经查,4人均是湖南娄底人。
疑似主犯落网 叫嚣“你们等着放人吧”
案子就这样收尾?市公安局轨道分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杨明用自己的足迹给出了答案:为将这个诈骗团伙一挖到底,8个月间,他3次赴湖南调查取证。
他告诉长江日报记者,让办案民警们坚定深挖信念的,是主犯胡某被拘后的一句狂言。
当时,在对犯罪嫌疑人邓某的审讯中,绰号“黑大”的男子浮出水面。邓某说,钓鱼网页链接,是“黑大”通过手机短信发来的,每诈骗成功一笔,他们和“黑大”按六四分成。“黑大”反侦察意识极强,从来都是电话联系,邓某对其姓名、长相、住址一概不知。
一个细节成为关键突破口:邓某提到,见过中间人朱某,她开着一辆白色大众轿车。通过车辆信息锁定朱某身份后,专案组排查她的社会关系发现,其丈夫胡某极有可能就是“黑大”。
民警将胡某、朱某二人抓获,胡某否认自己有犯罪行为,甚至叫嚣:“没有哪个公安机关能把电信诈骗案查清楚,你们就等着放人吧!”
非接触型、隐蔽性强、跨区域作案……因为这些难点,在全省乃至全国,完整打击“伪基站”诈骗链条的案例凤毛麟角。然而,胡某此言一出,专案组民警们一个个卯足了劲,暗暗起誓:“一定要把这个团伙打到底!”
铁证面前低头 胡某团伙跨7省诈骗300余万
民警发现,诈骗团伙用于转账取款的银行卡,均是盗用他人身份证办理的“黑”卡,每张卡使用不超过一个月就扔掉换新卡。
在市局反电诈中心支持下,民警对300多张嫌疑银行卡的10余万条流水信息逐一分析查证,发现所有被骗资金都进入一个支付宝账号,然后经过多次转账、提现,流入到3张银行卡里,再通过网银迅速分解到全国各地不同银行的30多张银行卡上,最后被人疯狂取现。
2016年4月至6月份,这一团伙先后在湖北、湖南、河南、安徽、陕西、贵州、江西等7省13市作案130余起,涉案金额高达300余万元。其中,在武汉就作案约30起。
专案组迅速分成若干小组,分赴湖南、江西等地多家银行,一一调取ATM机视频监控,发现多名可疑“车手”(赃款取款人)。取款时,他们清一色带着墨镜、帽子进行伪装。经辨认比对,其中一名“车手”正是已经抓获的犯罪嫌疑人朱某。此后4个多月,民警先后在湖南抓获“车手”彭某、谢某、胡某华。
胡某华与胡某是同乡,关系甚密。以胡某华为突破口,警方加大侦查力度。面对无懈可击的证据链条,胡某这才低下头承认主犯罪行。
连根打掉团伙 警方:多一人落网,少一批人上当
在娄底一宾馆,民警抓获“伪基站”制作者颜某,当场查获10余部“伪基站”以及大量用于组装“伪基站”的电脑主板、天线等零部件。又在娄底抓获“黑”银行卡提供者张某。她交代,自己通常在网络上以百元左右价格收购身份证,办理银行卡用于诈骗。
至此,一个以胡某为幕后操纵者,其妻朱某为联络人,包含诈骗信息发送者、“车手”、“黑”卡提供者、“伪基站”制作者的12人特大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团伙被警方彻底摧毁。
农历腊月二十八(1月25日)凌晨2时30分,最后2名犯罪嫌疑人胡某华、张某被押解回汉时,专案组民警们欣喜若狂。
“抓到第一个嫌疑人时,我们还穿着短袖;抓到最后一个嫌疑人,我们已经是一身羽绒服了。”杨明说,8个月期间,民警们攻克了重重困难:民警赖键感冒发烧正在医院打吊针,接到外出命令拔掉针管立即出发;刑侦大队教导员余翔华年过五十,患有严重的高血压,揣着药品、针剂辗转各地侦查;民警唐武、张亮前往长沙调查时,在高速公路上遭遇爆胎,与死神擦肩而过……
“多一个罪犯落网,就少一批群众上当。再难再累,专案组民警都咬牙坚持,不获全胜,决不罢休。”杨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