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前,郭明长期在池州当地A医院治病。准备怀孕时,A医院医生就告诉她,如果她怀孕,极有可能就大人孩子都没了,分娩时也很可能大出血,“能救活一个就不错了。 ”
一边是医生的警告,一边是丈夫的呵护。最终,她还是冒险怀孕。 A医院早就摆明态度,不会收治郭明。 “他们说不敢收,也没有能力收。 ”马革说。害怕用药对胎儿有影响,怀孕后郭明就停止了用药,身体也每况愈下。在妻子怀孕6个多月的时候,马革再一次来到A院,恳求医院收治妻子,然而再次被拒绝,“他们建议我们往合肥(的医院)转。 ”从10月初到10月28日,马革和郭明一边等着胎儿足月,一边还抱着极大的希望,去B医院咨询该院妇产科和血液科的专家。
据马革说,每一个专家都只会诊半天,他希望多了解妻子的情况,所以来来回回总共问了7个专家。但是,除了第一个专家给了一些建议,其他六个专家都说得很含糊。马革说,“没有一个专家提出想看一下我老婆的病历。 ”
终于熬到了胎儿36周,10月28日上午,夫妻二人再次来到B医院。开始,该院产科一李姓医生同意收治,但称要一次性付清2万元的医疗费用。这笔钱对于两人俨然是天文数字。郭明恳求,“暂时没那么多钱,能不能便宜一点? ”然而,李医生下面的话当场将她骂哭,“她说,‘没钱你们跑这儿来干嘛?回你们老家去’。 ”
到合肥后,为了省钱,怀孕近9个月的郭明,每顿都只吃方便面,一天想吃一个鸡蛋都舍不得。
28日下午,夫妻二人又来到B医院血液科,该科一女医生听了郭明的病情,同样不愿意收治。 马革放下尊严,又跑到医院产科哀求,“他们让我去血液科。 ”回到血液科,让他们再去产科。 “我来来回回在两个科室间跑了至少十几趟。 ”马革说。终于有一位刘姓医生站出来说:“你们再去产科问问,实在不愿意收的话,我们这收你。 ”夫妇俩感激涕零。
28日下午5点多,马革终于为妻子办好了B医院血液科的住院手续。还不到1个小时,血液科一位领导就找到马革,“他说医院医资力量有限,之前几个和我妻子情况一样的孕妇都去世了,希望我们尽快转到南京的医院。如果坚持不转院的话,要和医院签个协议,一旦手术失败,医院不承担任何责任。说给我们30分钟时间考虑。 ” 经过30分钟痛苦抉择,马革夫妇决定转院。此时,郭明已出现咳嗽不止、无法站立的情况。全程跟访目睹马革、郭明夫妇求医的艰辛后,记者心里五味杂陈。我们感动于马革对妻子的坚守,还有这对夫妻在绝望中表现出的坚强。
马革在妻子面前强颜欢笑,面对记者再也忍不住两行热泪。这个男人有些迷茫,他相信好人好报,可在最困难的关头,却未感受到太多关爱。 我们不敢想象,在郭明病危前,如果未获安医一附院收治,会发生什么?医药费的缺口、剖腹产手术的风险,惊退多家大医院。的确,拒绝救治就会少一份风险,但救死扶伤是医护人员的责任、使命与良心,如果都以推诿来规避风险,生命何以得到保障?对此类行为,卫生主管部门应该严肃处理。(实习生许谚记者齐美义/文王志强/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