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大“借阅冠军”一年借296册 父母劝多打游戏
2018-02-01 08:40:00 来源:升学宝

日前,浙江大学图书馆读者服务2017年度数据公布。在借阅达人榜一项中,占据首位的胡同学为296次。

一年365天借阅296册次书,相当于每天看0.81本书。除掉浙江大学2017年的108天寒暑假时间,在校期间257天,相当于每天阅读1.15本书。

他是怎么看书的?看哪些书?每一本书都能看完吗?有没有时间玩手机?昨天,鹿姐姐的同事找到了这位胡同学,他不是文科生,而是浙大应用生物科学专业的大二学生胡啸宇。

我一直在看书,骑车也看

父母劝我多打游戏少看书

因为已经放假回家,所以采访是在线上进行的。出生于1998年的胡啸宇,是成都人。

声音低沉,语速缓慢,每次回答问题前都需要思考一段时间,长达20分钟,短则3分钟,继而井井有条地回复。胡啸宇形容自己“慢热”,但“慢热”的他,在阅读速度上一点也不慢热。

“说实话,也不是每本书都读完的,因为有时是为了写论文而借书,但实际读完的有150本到200本。状态好的时候,我上午就可以看掉一本书,一天可以看两到三本书。” 胡啸宇说。

这些书中,种类最多的是和文学、电影、摇滚音乐相关,包括伍迪·艾伦的《无羽无毛》、佐藤忠男的《沟口健二的世界》、雅克·奥蒙的《电影导演论电影》、张铁志的《时代的噪音:从迪伦到U2的抵抗之声》等。最近他还在看摄影、插画、平面设计和现当代建筑类的书。

爱读书的胡啸宇,大一选了56学分的课,也就是修读了26门课,还拿了学业三等奖学金和专业奖学金。据了解,大部分浙大学生,一年的学分在40到50分之间。

课业很忙,还能挤出时间看书,不少人觉得他看书一定有什么快速阅读的技巧。他却说,“没什么窍门,就是一直看。”早上五六点起床,凌晨一两点睡觉,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其余的时间,只要能看书,他都在看。“我起床就开始看书,洗脸在看,走路也看,食堂吃饭看,骑车还看,看的都是纸质书。”

胡啸宇说,骑车时,他把书摊开放在车把上,两只手按住书的两边,同时还要控制方向,“我骑车还是很稳的”。虽然他也知道这么做不安全,但想看书想得心痒痒,骑车也忍不住想看。

大一暑假,学院组织了认知学习,他和班里的同学去了千岛湖附近的实验田进行实践学习。中午吃饭时,胡啸宇拿出一本书边吃边看。“班主任的口气就跟家长差不多,他说,你吃饭还在看书啊,这么认真。”胡啸宇知道,老师是让他乖乖吃饭,不要再看了。

小时候的胡啸宇并不爱看书,而是一直盯着动画片看。真正养成从早到晚一有时间就看书的习惯,是在高中时期。“最开始看的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和《百年孤独》,都是小时候买到书,小时候谁爱看这些?后来高一看了这两本书后,就还想看更多。”

高三那年的除夕,他待在老家成都。亲戚家里有两套公寓房,相对着位于同一楼层。全家人热热闹闹地在一间公寓房里看春晚,他却躲在对面屋子里读厄普代克的《兔子,快跑》,享受一个人的阅读时间。“不过年夜饭还是过去一起吃了。”

把时间都给了书,就没有太多时间留给社交软件。微信和QQ只是他和父母、女友联系的工具,他排斥网络社交,微信通讯里只有31个好友,而鹿姐姐的同事就是第31个。不使用微信朋友圈和QQ空间,手机上有的应用也只有网易云音乐和视频网站“哔哩哔哩”,这是他专门用来听自己喜欢的摇滚乐、看他爱的电影和动漫的。

胡啸宇也不玩任何游戏。别人家的小孩都因为花太多时间打游戏,而被父母限制游戏时间,胡啸宇却因为花太多时间读书,而被父母劝去打游戏。“我父母经常劝我去陪表弟打游戏,这样的事情在高中三年里发生太多次了。”

我试图创作

做梦也能梦到创作灵感

听到有人说他看书快,胡啸宇谦虚地否认。尤其是小说,他坚持缓慢阅读。“我读小说比一般人读得更细更深,我是从一个作者的立场来读书的,而不是把自己定位为被动的读者。我试图创作。”

高一到高三,胡啸宇尝试创作短篇小说。现在还能找到的两三本大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当时创作的小说原稿和写作构思。“我一直写一些零零碎碎的文字,可能已经写了几十万字了。”

“一开始写小说的时候挺傻的,就是想把小说写长,我当时还计算字数,当我突破五千字的时候就很开心,我想写到一万字以上。”

后来,他喜欢上了海明威。“美国有一个说法,海明威之后的每一个年轻作家,要说没模仿过海明威肯定都是在瞎说。我也是在模仿他,尽量写得简洁。”胡啸宇写小说,总喜欢把感觉放在第一位,小说只能意会,不能对它做分析,“听起来很玄乎,就像《百年孤独》的作者马尔克斯评价海明威时说的‘一瞬间的灿烂精神’,海明威用一句话、一个词表达某种感情,这是不能分析的东西。”

高一,他偶然在成都一个图书批发市场淘到一本莫迪亚诺的小说《夜的草》。这是201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特里克·莫迪亚诺2012年发表的作品。莫迪亚诺的小说常常通过寻找、调查、回忆和探索,将视野转回到从前的岁月,描写“消逝”的过去。

那天上午,胡啸宇看了《夜的草》,下午睡了一觉。“当时我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做梦的时候都可以想出一些小说的情节。”

胡啸宇梦见一个侦探拿着一张寻人启事,上面所要寻找的人就是侦探自己。清晰的画面感,让他着手创作,写出了一部5000字左右的寻找自我的短篇小说。小说以侦探视角写作,讲述了委托人委托侦探寻找一个人的故事。小说的结尾就是胡啸宇梦中的情境,侦探发现委托人所要寻找的人竟然是侦探自己。“侦探拿着寻人启事四处询问,但没人说见过。”

“整个小说看得出来,他和周围的世界是疏离的状态,他要去寻找自己而找不到。”胡啸宇承认,这部小说的模仿痕迹很重,但这是他在当时的心态下创作出来的,而这种心态,他说,是非消极的虚无。

《夜的草》封面

发生奇奇怪怪的事情

总有男生来找我

“我自认为自己知道的比较多,听了那个课以后,得到的信息量不一样了,知道了更多我原来不知道的东西。”“那个课”是胡啸宇在大一选修的《20世纪法国知识分子》。

课上经常要求每个小组做展示,“我们会在课余时间讨论选题,选题确定后队员会把内容部分的任务交给我。”2016年鲍勃·迪伦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当时胡啸宇并不了解鲍勃·迪伦,就去读了他的传记,“发现他是上世纪60年代一位光彩夺目的英雄,这跟我以前的知识背景和现在的课程内容产生关联。”

胡啸宇向队员提出在展示中加入鲍勃·迪伦的内容。“有一位男同学被我的想法吸引了,他因此把我当成朋友。后来就像高中那时候一样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总有男生来找我探讨,但是没有女生来找我。”

课上讲到的五月风暴也是胡啸宇早已掌握的内容,那是1968年5月到6月法国爆发的一场学生罢课、工人罢工的群众运动。但课上深入的学习和阅读,让他的视线从法国转向世界,“那个时代是一个非常有创造力的年代。而这种学习方式对我来说是一个激动人心的自我学习过程,我的知识体系得到延伸。”

高中时候,胡啸宇觉得,书读得多就是厉害的表现,那时候他也会去算自己看了多少书,但来到浙大,做了更广泛的阅读后,就“没有这种功利心了”。“我这个人可能有点问题。”胡啸宇笑着说,“我每天不摄入一些新鲜的东西,就感觉很空虚。”摄入的过程,才是他最享受的。

硬要他说出看了这么多书到底收获了什么,他答不出。他没有带着获取知识的功利性目的去看书,也没觉得“读了什么书就要获得什么特定的知识”。

但就是在这种不断地阅读中勾连起来的各种文化让他觉得神秘与奇妙。“就像在非洲发现的女性祖先骨骼‘Lucy’,也是因为甲壳虫乐队的一首歌《Lucy in the Sky with Diamonds》,当时那些年轻的考古学家们彻夜在营地循环播放这首歌,想来多少是有点浪漫的现代文化吧。”关于读书,他觉得,“纯粹是体验式的,就像人们做的每一件事”。

文:王湛 张静 柯溢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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