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让娃和没英文名的孩子同读没外教的幼儿园”,这所谓的中产鄙视链背后,是一种出身焦虑。为摆脱这种焦虑,很多家长不得不用消费行为来定义自己的新“身份”。
最近,有媒体以“中产阶级”之名,报道了一种现象:有些家长“绝不让娃和没英文名、看喜羊羊的孩子同读没外教的幼儿园”。有家长感慨,“原来英文不仅仅是一项基本技能,而且已经成为孩子之间区分阶层的一大标准。”
这和上次成都的一些家长“每年花费4万元让孩子上国学班”是一个道理。学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花钱上补习班这件事本身。在有些家长那里,这已经变成区分阶层的一个标志:我舍得花钱,我花得起,这让我和你不同。
很多人都在通过这样的消费行为,来定义自己的“身份”。读私立学校的,比公立学校自豪;开奔驰的,可以鄙视开桑塔纳的;到国外旅游的,瞧不起去大理丽江的。媒体捕捉到的这个小朋友拒绝没有英文名的伙伴的故事,当然是一个略微极端的案例,但类似的或者更轻微的“鄙视”,却时时刻刻发生着。
这种鄙视,与其说是故意伤害别人,还不如说是自己奋力向上爬升时的一种下意识行为。
无论是成都小区竞争学区房,还是这次“小朋友拒绝和没有英文名的一起玩”,都反映了一些家庭在教育领域的焦虑,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程度。教育类话题成为社会核心议题,本身就是这些家庭社会能见度的一个标志。更精英的阶层(上层)以及真正的底层,都不会为孩子读书焦虑到如此程度。
一些家长习惯把自己此生的竞争,延续到下一代身上。把孩子与自己捆绑在一起,希望他能在自己的阶层上更进一步。自己要跑赢房价、跑赢CPI,而孩子则要在起跑线上就开始冲刺,典型如报道中所称,要“赢在子宫里”。
某种程度上,这也反映出这些家长对自己出身的不满和恐慌。
这样的新闻越来越多,当然会让人感到悲哀,但这也是一些新富裕起来的家庭自身特点决定的。作为一个新兴群体,它一直是“被定义”的。被地产商定义,被汽车商定义,在更大的背景下,被城市化进程所定义。
作为大城市中新崛起的个体,这些家庭要努力寻找自己的“共同体”是相当困难的道路。每个人获得眼前的地位,都是通过激烈的竞争才达到的,他首先会把同类看成是一个竞争者来警惕,而不是相互“照顾”的利益共同体。
只是,不和没有英文名的孩子做朋友,这样的心态,还能交到真朋友吗?如果眼睛只会一味向上看,注定也会迷失。
这就是一些新富裕起来的家庭的命运。他们注定会忧郁,自我怀疑,有时候还会被嘲笑。但是不管如何,这都是我们社会中新兴的一个群体,他们的未来,同样也关乎这个社会的未来。
(张丰)
(新京报 张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