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人艺话剧《窝头会馆》在首都剧场再度公演
2017-11-12 08:54:00 来源: 北京晚报

北京晚报讯 明天至11月17日,北京人艺话剧《窝头会馆》在首都剧场再度公演。昨日,记者走进北京人艺一层排练厅,只见何冰、宋丹丹、濮存昕、杨立新、徐帆等五位主演带着整个剧组,正在紧锣密鼓地排练当中。虽然只是排练状态,但各位演员的表演已经非常饱满精彩,尤其一段宋丹丹和徐帆“剑拔弩张、大打出手”的“拌嘴掐架戏”气氛热烈,让排练场里也是“一片生活”。

《窝头会馆》是著名作家刘恒的话剧处女作,以北京南城社会底层小人物的悲欢离合,折射出人性与时代,浓郁的京味儿语言,鲜明生动的人物,让舞台充满光彩。林兆华任导演,何冰、濮存昕、宋丹丹、杨立新、徐帆主演,于2009年9月25日首演,立即引起轰动。此后,该剧每次上演都会引起一票难求场面。而此轮演出,因为时隔上次演出已经三年,极受观众期待,因此上周开票当日,竟然引发观众通宵熬夜排队十多个小时现场购票,所有演出票全部售罄,创下多项话剧市场纪录。

何冰

这个戏给我表演上的自由

《窝头会馆》是难得能看到的何冰的话剧表演作品。他说:“每一轮的演出肯定都有细微的变化,这是由于演员自身变化而带来的,不是自觉主动的。” 何冰说,能够吸引他重回话剧舞台最重要的因素是好剧本,“所有演员都是这样,最没法抵御的就是好剧本。更贪婪一点,就是希望人物能够有新鲜感,希望能用自己的经验,演点以前没演过的戏。”

打从根儿上我就知道这个戏能火。

我当时是在凌晨2点看到的剧本。开始没觉得怎么着,玩儿了会儿电子游戏,只是随手拿过来一翻。就像我在游戏里击中别人一样,我当时就被手里这沓儿纸击中了,泪流满面。看得出来,作家对生活有一套完整的理解,所有的日子,所有的人心,所有的酸甜苦辣,都吃到肚子里,咀嚼一下,消化一下,再反刍吐出来。他的魂儿,那种对生命深深的悲哀,那种难过,那种脆弱,被他给聚在一块儿化成两个多小时的东西。这是浓度很大,密度很大,很结实的一个剧本。我真的被这个剧本征服了。

由于剧本很多地方在情感上相当锋利,刘恒老师自己在读剧本的时候也是泪洒排练场,所以我们在排练的时候,很多地方的情感是不敢碰的。演对手戏的两个人,眼神一对上,心理上就要大动,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排戏互相都只看着对方的鞋。大导就一直让我们这样,这对我们是一种保护。他不让你碰最锋利的情感部分,他要把这种新鲜感,一直留到首演,留到舞台上。林兆华敢这么做,不仅仅基于他自己丰富的导演经验,还包含着对我们演员的极大信任,以及他强大的勇气和导演智慧。他说——表演还有一番自由!

这个剧本虽然台词多,我戏份儿也重,但是相比之下并没有那么累,这必须得感谢这几位合作者。我们有一群强大的演员,每个人都牢牢地把住自己的隘口。比如丹丹的戏,她是绝不可能放过她的观众的;濮哥只要往前场一走,你就放心吧,基本上可以休息,你想抢戏也抢不过来。这是真正的合作,就是舞台上,彼此间强大的信心,我只要把自己的部分干好就行了,这就让我有空间从容、舒服地表演,并且揣摩自己的表演。

这个戏对我来说很重要,它给了我一次机会,一个有可能让我的表演冲到一个新天地的机会,对我个人有很大的意义。我希望能够达到一个四两拨千斤、举重若轻的境界,台上台下水乳交融。如果能够这样,将是这个戏的成功,也是我的成功。

杨立新

高雅艺术也可以让观众娱乐

刘恒的剧本一向以“对话饱满、台词精确”著称,话剧剧本当然更不例外。但剧中巨大的台词量和密集的长句型,给演员以极大挑战。剧中杨立新扮演的角色,不仅台词多,而且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常常是“我说上句,他们接下句”,就连一旁的何冰都笑称:“连个提醒的都没有。”

观众在开场一分钟以后,就知晓了这个戏的风格特点:大量的台词中蕴含着丰富的娱悦性,它既表现了底层劳动人民被生活磨练出来的狡黠和讥诮,又使得台词上口、好听、生活、幽默,这和今天的观众对娱乐的诉求是合拍的。观众在看戏的同时也是需要娱乐的,或者说看话剧本身就是娱乐。生活于当下的中国社会,观众走进剧场是有娱乐要求的,我们要在娱乐中给他们讲一个故事,其中可以不乏人生的哲理,时代的风云,人间的悲欢离合,国家与民族的命运,但没有可观赏性观众是不买账的、是会排斥的。换言之,走进首都剧场的观众可以说是来欣赏高雅艺术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需要娱乐,作为代表中国话剧水平的剧院,北京人艺也应该在创作中顺应这种时代的发展和变化,让我们的演出更受观众欢迎。

宋丹丹

排演这个戏,让我感觉“生活真美好”

当宋丹丹得知观众连夜排队购票时,特别强调“我们得好好演,才对得起观众!” 不过宋丹丹也表示,“演话剧太累了!需要很好的体力和极大的专注力。我现在岁数大了,又赶上更年期,光是下午排练,演完吵架的戏,脑仁就疼。所以我特别佩服蓝天野老师,前年还在舞台上演整出大戏。”

《窝头会馆》是我第一次接触刘恒的作品。当我看剧本时,被深深地打动了,凭着多年做演员的经验,我认定:这就是我需要的东西,是能够勾起我创作冲动的好作品。

这部作品里有我们舞台上真正需要的东西——真情和悲悯。每个人物都被作家赋予了丰满的血肉和深厚的人文关怀,在生活原生态的呈现中,在看似不经意的日常叙事中,彰显出人性的渺小与伟大、卑劣与崇高,从而最大限度地调动起我们的现实生活体验,使我们被吸引、被感动、被震撼。这就是这部作品的力量所在,也是刘恒非常了不起的地方!

这个戏的台词有着浓郁的京味儿,很能体现北京人特有的俏皮、风趣与举重若轻的精神特质。整个创作过程非常愉快。能够参加这个戏的排演我感到非常幸运,因为我赶上了一部可遇不可求的好戏,一个令我感动的角色,每天可以和剧院同事们一起工作,可以在首都剧场演出,这实在是一种巨大享受!感谢编剧刘恒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好的剧本,感谢导演林兆华给了我再次向他学习的机会,感谢所有合作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你们让我每天走进排练厅的那一刻,心里经常想起一句话:“生活真美好。”

徐帆

我第一次演京味儿话剧

吸引徐帆回归舞台演话剧的因素,“除了剧本,还要加上导演。好的导演也很有吸引力,因为现在是需要智慧的年代。”她还表示,自己希望能多演一些具有时代气息的戏,“因为人总是要往前行,不能总活在回忆当中。老演过去的,让人受不了。”

我从1991年到人艺,到现在18年了,《窝头会馆》是我头一回演地道的京味儿戏,心里既忐忑又兴奋。北京话真难说,但真有嚼头。

以前我们总是在复排一些戏,如 《茶馆》、《雷雨》。老一辈演员倾其一生心血而凝结成的一个个经典形象,早已深深地镌刻在戏剧的历史长河里,给观众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因此,我们能重现经典,却很难在此基础上再有所突破、创新。所以,我们一直希冀能有一个机会,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自由而广阔的空间,令我们脱胎换骨,不拘泥于前人,创造出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经典。《窝头会馆》为我们提供了肆意挥洒的一方天地。

《窝头会馆》剧本相当成熟,字里行间洋溢着编剧滔滔的激情,又不是盲目地宣泄。生活材料庞杂丰富,人物情节设置匠心独运,不流于俗套,伏笔巧妙,所有的环节都不去解释,答案在人们的翘首企盼中一点点地现出端倪。当观众在跌宕起伏的情节中看清生活的真相,除了会意的笑声,除了还残留在眼角的那些感动,留下更多的是对生活的思考。

濮存昕

“窝头”香是因为“一棵菜”精神

濮存昕认为,这些演员在拍完影视剧后又回归舞台的这股劲儿,是最有价值也最吸引观众的,“当年张和平院长聚起这股创作力量完成了这个戏,难得的是各方面力量都很齐整。我们之间也都非常默契,就像在球场上踢球一样,彼此一眨眼,就知道位置该在哪儿。”《窝头会馆》的台词不仅对演员难度很大,对于观众来说也不是容易的事儿。尤其剧中还有不少北京俚语俗语,濮存昕一直琢磨着“怎么能让外地来的观众,也能听明白。”

这戏,剧本瓷实,导演老到,演员有活儿,观众反响热烈,齐了。刘恒这剧本,挺棒的。我感慨地想了四个字:“深渊有水。”就是说刘恒在剧本中描绘出的生活,真的很深,越深的地方必有清泉。情节很淡化,但人物的台词、动作很生动,有独特性格。十三个角色个个在剧情中、在布景中很突出,个顶个儿。虽然有二度创作的努力,但剧本无疑为我们提供了扎实的基础。

这个本子的台词普遍句型长,北京味儿足,很风趣幽默。但让我一念常常不通,可换了丹丹,这词就顺溜极了。是她教给我句子怎么连着说,意思的哏在哪儿递,一句一句抠。我就像不会跳交谊舞的女伴儿,跟着趟步,慢慢地才上了道儿。

有一日我去洗牙,躺在手术椅上突然想,改变自己的形象何不做个假的豁牙托,牙床部分厚一些,让上唇有龅牙的感觉。这创意有点激动人心,跟牙医一说,容易。咬了印,一个星期活儿就得了,效果极佳。拿回来在排练场当着大伙面儿戴上,一龇牙,大家都乐喷了。外形的改变,让我对角色有了信心,创作状态开始有了。进而我又在外形上想象,这个老棺材瓤子还应该是秃顶,有鼠须,因为毛发在脸部造型上是最大面积的表现。在排练场,我和造型师谈了想法,还画了自己这个角色的肖像。第一次试妆,我又想到用美目贴把眼角贴成三角眼,角色的相貌越来越丰富了。

在服装方面,我自己给服装、鞋打磨做旧,特别是一幕夏季的绸上衣的褶皱,都表现着这个独居老头的邋遢、迂腐。道具的扇子、房契都是我画的,丹丹夸我“真会整”。应该说,我原本并不太具备扮演这个老糟头子形象的气质条件,我算是循着一个从外到内的路接近角色的。

好剧本,好导演,好演员,好的舞台设计制作,大家的审美有一致的方向,技法旗鼓相当,和谐如凹凸相应的太极图,主角配角和舞美技术都在一个完整性上帮衬托劲儿,我觉得这就是北京人艺的戏特有的风范。这个戏如今这么叫座,是因为这个戏的艺术质量体现着北京人艺应有的艺术完整性:“一棵菜”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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