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日电 西湖之畔,那座既有故事也有传奇的雷峰塔,已旧貌换新颜。无论是“白娘子的传奇”,还是“论雷峰塔的倒掉”,传奇归于传奇,历史终是历史。如今,这复建之塔,在新的时代续写了传奇,更新了历史,创出了辉煌。
新的雷峰塔,兼有遗址文化保护罩的功能,由保护罩、塔身和塔刹三部分组成。新塔披上了彩色的艺术铜衣,重现了“雷峰夕照”的壮观景象。
正是他,为这充满传奇色彩的雷峰塔铸就了钢骨铜身,既这让塔焕然一新,又保留了传奇;正是他,将首创的彩色铜雕工艺用于建筑工程,成就了西湖堤岸大气磅礴的中国首座彩色铜雕宝塔。
他,就是朱炳仁,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2016年度“中华文化人物”提名嘉宾。他是中国当代熔铜艺术家、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朱府铜艺”第四代传承人。
从“铜珠舍利”到熔铜艺术
有人将朱炳仁比作“东方的达利”,坚硬的铜,在他的创意畅想中变成一波流动的水。
朱炳仁坚持拓展以铜为原料的艺术精品,始终站在亚洲艺术甚至世界当代艺术的高度,去寻找突破点。经过多年艰苦探索,他开创了“熔铜艺术”,突破了铜工艺的传统,续写了家族的传奇,打造了他艺术生涯中的又一座巅峰。
但,很少有人知道,“熔铜艺术”的发明创造,缘于一次意外事件。
10年前,即2006年5月25日,一场惊世大火,让高达153.9米的世界最高佛塔——常州天宁宝塔,在竣工时刻遭遇了凤凰涅槃的洗礼——大火将宝塔内一、二层木制楼梯烧毁,首层檐瓦被全部熔融,所幸塔身筋骨保持完好。
佛塔的建造者朱炳仁在修复佛塔时,以艺术家的眼光敏锐地捕捉到了神奇的“瑰宝”:大火熔渣中,竟深藏着晶莹生辉的铜珠、千姿百态的熔铜结晶体。
朱炳仁将这些熔渣结晶体视为佛祖所赐的“舍利”,他开悟般地将“铜珠舍利”运用到自己的铜铸艺术当中,由此在铜雕领域创立了新的艺术门派——“熔铜艺术”。
这是艺术家内因与外因恰逢时宜的对接,也是“不缺少美,而缺少发现”的慧眼之识。
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了朱炳仁的第一部熔铜艺术代表作——《阙立》,这幅作品在铜壁画艺术的发展中因此具有里程碑般的价值。
《阙立》以其朴素明快、传统也时尚、对立又统一的风格亮相于世,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散发着既古典又现代的时尚理念。
作品在意象层面,莲荷的大写意的枝叶与失蜡浇铸的写实的蓬莲精雕,别具匠心地组成一幅挺拔崛立、独具质感的艺术作品;而在创作手法层面,作品揉进了铜雕、国画、书法及油画等多种技法,在经过氧化、磨抛而筋骨突现的贴铜杉木基板上,呈现着黑古铜色的神秘深沉,而作品所体现的熔铜工艺中自然流淌的凝重高雅的艺术浮雕造型,给人以强烈的视觉震撼。
该作品遂成“熔铜艺术”的开世之作。它喻示着一种精神、一种气概、一种思考,更是一种方向,代表着一种传承与发展的新模式,以及新流派的横空出世和异军突起。
朱炳仁开创的熔铜艺术,世界独一无二;他由此创造的艺术品,让世界震惊。
有海外媒体称赞朱炳仁为“当代达利式艺术家”,“为人类的文化艺术发展和创新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业内学者专家也纷纷发声,称誉朱炳仁是“中国当代铜建筑之父”,开创了“熔现实主义”的新流派,造就出融美学、视觉和艺术于一身的新的概念,是对世界已有艺术流派的颠覆。
朱炳仁的熔铜艺术,说到底,是通过“无模可控熔铸成型”创作的一门艺术。
曾有行家用“解形”释意“无模”,用“熔意”解读“可控”。无论怎样开释“无模”和“可控”,人们都会对这两个专业冷僻的词心生敬畏,但仔细品读,又会释然——“无模”,代表了铜液自然自由地流动;而“可控”,意指铜液在艺术家的掌控之中,实是创造了“刚柔相济”、“鬼斧创意”的神奇。
朱炳仁将不同熔铸条件下的熔块重新配置,赋予铜流动的自由,不但为“胸中有丘壑”的中国写意找到了新天地,也让整个铜艺的世界焕发出了新气象。
国家文物局博物馆专家组组长、中国博物馆学会理事长、国际博协中国国家委员会主席、北京故宫博物院研究员吕济民,曾赞誉朱炳仁的铜雕艺术精品——“具有特别重要的历史、艺术的价值,必将载入中国乃至世界铜雕艺术的史册”。
著名作家金庸也如是评价朱炳仁:“工精技高,有如雷峰。”
他积极倡导“藏铜于民,拯救铜文化”
在朱炳仁看来,熔铜艺术是浑然天成的,同时也是变幻莫测的。熔铜艺术在抽象的形态之中融入了具体的理念,将“抽象的无形”具象为“艺术的有形”,充分表达了创作者的艺术灵感、良苦用心,赋予铜铸产品以新的生命、新的活力。
朱炳仁一直倡导“藏铜于民,拯救铜文化”的理念,认为铜不应该淡出人们的生活,而应回归老百姓的生活中去。
“铜的地位目前非常微妙,现代家庭里很少有铜器制作的生活用品,因为铜器逐渐被陶器、琉璃、不锈钢等制品所替代,淡出了人们的生活和视野。”朱炳仁说。
“如今,人们已经不把铜当做一种高端的文化享受,铜在以前的生活中可是财富的象征,在日常生活中地位很高。国有重器,家有重宝,铜器是富贵的体现,当时的重器就是鼎。”在很多场合,朱炳仁都向人们娓娓地解释着铜的前世今生,力图通过传播铜文化,让铜重新回归人们的生活。
“将铜和铜文化带回家吧。”他说,铜文化的推动需要大家的支持。
朱炳仁表示,“作为一种艺术,铜建筑在人们生活中的影响力很大,铜建筑不仅为我们留下了铜文化,还留下了铜资源。我们的生活离不开铜,古代青铜器是历史的重器,它是古人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那么,我们今天能为后人留下什么呢?我们应该留下能够代表这个时代的文化精品。”
说起铜建筑,朱炳仁奇迹般地创造了多项纪录。
他创造的铜建筑不仅规模大、工艺精美,而且巧夺神功、气势恢宏,显露出中国传统艺术博大精神、意蕴深远的文明本色——
高达47米的桂林中华第一铜塔,开创了铜雕建筑历史的三个中国第一;杭州高达12.6米的灵隐铜殿,获得吉尼斯世界纪录;无锡灵山百子弥勒,荣获香港科学艺术金奖;108平方米的巨幅铜雕壁画——西安大雁塔唐玄奘求法图,斩获中国工艺美术金奖,名扬世界;还有中国最大的铜建筑群——峨眉山金顶,成为保护和恢复世界文化遗产的经典之作……他的诸多作品,被中国国家博物馆、故宫、北京人民大会堂、国家文化部、国内外博物馆等众多机构收藏。
朱炳仁的铜铸精品,在深刻挖掘铜文化的同时,也极其注重作品所孕育的文化内涵,并强调作品与观众的互动性、交流性。
“我们不仅要带给观赏者极具震撼的艺术美,更要让观赏者从作品中收获情感上的共鸣。”朱炳仁说。
有专家学者这样评价朱炳仁的作品:“适用性与审美性相结合是工艺美术的首要特征,而朱炳仁大师的熔铜艺术,则是将审美性从适用性中剥离出来的审美性艺术,从锻铜——刻铜——塑铜——熔铜,他走过了由工到艺、由艺到术、由实用到艺术、由具象到抽象的演变过程。”“在这种由形而下到形而上的超升中,他实践着物质与精神的转换。这种转换来自朱炳仁多年来对于‘铜’这个物质的深切体悟,来自他抒发情怀的艺术自觉……”
2000年,朱炳仁被列入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二十一世纪封面人物》,其中的评语是这样描述的:“铜雕艺术大师中,朱炳仁先生当之无愧为一代宗师。”
当熔铜凝固,他朝着国际化走去
为了将铜文化发扬光大,朱炳仁于2004年1月在杭州建立“铜雕艺术博物馆”。这座铜雕馆是中国唯一的铜雕大宅,以铜为精华,将中国传统造型艺术中的绘画、雕塑、建筑、书法、文化、宗教交融汇合。
博物馆规模宏大,总建筑面积近3000平方米,除立面墙和地面外,门、窗、屋面、立柱、家具等全部采用铜质结构和装饰,共耗费原料铜125吨。博物馆整体风格,是明清时期典型的江南民居风格,回廊穿连、厅楼叠筑、铜光闪烁、古朴华贵,被誉为“江南铜屋”。
如今,作为“铜雕泰斗”的朱炳仁已是72岁高龄,他不仅在铜领域“高屋建瓴”、别具匠心,在雕塑、书法、文学等领域也妙笔丹青、造诣深厚。
朱家不仅是铸铜世家,也是翰墨之家。
朱炳仁从小就师从父亲学习书法,历经几十年磨练,既继承了父亲峻厚、遒劲、朴质的书法风格,又自成一家地练成了笔势雄奇、奔放洒脱的风致。
他还把书法运用到铸铜领域。笔底龙蛇的书法造诣,使朱炳仁的铜书有一种飘逸自如的书法美,他将绘画、雕塑和书法三种艺术融会贯通,打造出富有装饰性的铜书壁挂。
在他的铜雕博物馆里,就可以欣赏到铜书画、铜壁画和铜制佛像等艺术经典,更能感受到独特的铜文化和佛教文化。
书法本身的笔墨章法、线条构架、流动气势,加上相应的雕塑、绘画互相补充、互相衬托,铜书壁挂呈现出华贵而古雅的立体美。
朱炳仁说:“每一件重要的铜制品,我都将其视为交给时代的作品、留给历史的文化财富。”
除此之外,朱炳仁还是一个道地的诗人。
艺术是触类旁通的。每完成一次铜雕作品,朱炳仁总是心潮澎湃、难以自抑,而诗歌是他用来表达自己“豪迈又细腻”的情感的一处芳草地。
朱炳仁的诗脱胎于他的铜雕艺术,诗中有铜,铜中有诗,每一句诗文都载负着金铜的灿烂光泽,以及铜一般铿锵有力的雄浑声响,而这掷地有声的声响,又最终凝结成老人朴素的爱国情感。
2007年12月,由朱炳仁创作的铜桥在台湾扎根。此桥被誉为“沟通两岸的第一金桥”,朱炳仁为之起名“同源桥”,因海峡两岸“同出一源”而得名。此桥用10吨铜铸成,桥长近10米,宽2米余。桥上的一百零八罗汉熠熠生辉,桥的两壁刻着“西湖三潭”和“日月双潭”。
朱炳仁曾多次赴台,深切感受到台湾同胞的厚谊深情。当年,他身处台湾,在自己创作的同源桥畔,百感交集地创作了诗歌作品《云彩》:
“天上一抱云彩/信步舒卷/你剪我裁/相际洒人间/你落西湖三潭/我去日月双潭/西岸东岸/三潭双潭/你是汪伦/我是李白/知我深浅/懂你甘甜/西湖潭印月/日月潭印潭/你我同是/天上一抱云彩。”
后来,台湾诗人余光中看到朱炳仁的诗作《云彩》后,欣然赋和:“两岸交流日,乡愁自解时;海峡有隔阻,不阻云彩飞。”
这已成为两岸交流的一段佳话。
朱炳仁的爱国诗篇,如同他的铸铜之思,不同凡响而又充满力量,行文如响惊雷。
他曾用“熔铜艺术”铸成一把青铜提琴,将其捐赠给田汉基金会,并满怀激情地写下了一首壮丽感人的诗——《最危险的时候》:“一把青铜提琴/献给你田汉/弦板已经熔化/琴的血肉还在/音柱已经凝固/琴的神经还在/田汉田汉/青铜男子汉/生吼一片天/死撼一座山。”
这就是那个捧着坚硬的铜,却有血有肉、也有情怀的朱炳仁。
香港《文汇报》曾这样撰文称颂朱炳仁:从北京人民大会堂香港铜门的创制,到台湾同源桥的打造;从自费承办中韩非物质文化遗产交流,到发起中国大运河的申遗;还有对圆明园丢失兽首与罗浮宫胜利女神融合的艺术倡议,他被许多国家和地区的首脑、专家、媒体和民众誉为“世界的骄傲”。
中国美术家协会顾问、全国政协委员、原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肖峰认为,“达利让世人震撼,但朱炳仁同样让人震惊——他让我看到,中国艺术原来可以如此创新,一步步朝着国际化走去。”
“只有当熔铜凝固了,成了一幅铜画,才可望读懂,混沌遗传了什么……”
这是朱炳仁发自心底的诉说,而你们,读懂了吗?
1月11日,由中华文化促进会、凤凰卫视联合主办,深圳华侨城文化集团承办的“2016中华文化人物”颁授典礼将在深圳举行。届时,这些候选人将荣登“2016中华文化年度人物”颁奖舞台,分享他们的心得感受,共同接受世界的喝彩。颁授典礼将由凤凰卫视和凤凰网向全世界华人观众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