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和林
当当网“卖身”尘埃落定。
4月11日晚间，海航系旗下天津天海投资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天海投资，600751.SH）公告称，拟通过发行股份及支付现金方式（34亿现金+40.6亿换股），购买北京当当网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下简称“当当网”)100%股权及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下简称“当当科文”，下与当当网合成为“标的资产”或“标的公司”)100%股权。这也意味着当当网将成为天海投资的全资子公司，回归A股资本市场。
市场经济中的交易从来都是买卖双方利益最大化。海航收购当当网，看中的是其触达用户的流量入口，以及在电商领域积累的客户运营经验、大数据和品牌；而当当网方面则期待双方可能在IT、金融领域进行打通，以谋求更大的市场空间。
实际上，人们更为关注的是当当网创始人李国庆夫妇，当当网于中国人还是有着一种特殊感情，或是李国庆战略的保守导致今天的“卖身”，但却保留了我们当初的精神家园。此前，就被炒的沸沸扬扬的海航收购当当事件，著名财经作家、出版人吴晓波撰写了一篇长文：《吴晓波：谢谢李国庆》，颇具代表性。有网友戏称“我们欠当当网一次购书”。
舆论普遍对当当网“卖身”及创始人李国庆夫妇报以悲情。认为，当当网是被“夫妻店”耽误了，当当网败于李国庆夫妇的战略上判断失误及保守。可以作证的是，正值独角兽企业纷纷无限风光回归A股，当年的老牌电商独角兽却沦为被收购；与当当网同为1999年成立的阿里巴巴经过向金融等领域的拓展，如今阿里巴巴美股市值4298亿美元，还不包括蚂蚁金服等。
不过，从创业的角度来说，当当网及创始人李国庆仍不失为异乎寻常的成功。且不论“谢谢李国庆”等当当网的企业价值，但从货币的维度来衡量，创业不到20年，以75亿的价值卖身，在全世界范围来说也是少有的成功。我始终认为，不仅每个企业所处于的行业不同，而且每个企业家的价值观不同，不能简单以市值论英雄。
不过，客观地说，当当网并非没有值得反思的地方。当当网被称为“中国的亚马逊”，而在当当坚持文化电商之路时，亚马逊已经从网上书城成长为如今的世界互联网巨头，线下书店、云计算、人工智能、无人零售......亚马逊一直在引领科技的发展，其市值已达千亿美元，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索斯在2018年初成为世界首富。
笔者并不苟同当当网是被被“夫妻店”耽误了，实际上当当网并不能完全归咎于“夫妻店”之祸，主要是输在对未来趋势的判断力，才是导致的真正原因，可以佐证的是，雅虎的杨致远等互联网巨头的衰败。“夫妻店”“父子店”成功的案例俯首皆拾。
决定企业成长的因素很多。企业成长理论单从学术派别看也不可偻指算，不过，企业成长理论普遍认同，企业的成长取决于自身能力，真正限制于企业发展的因素来自于企业内部。
其中，基于核心能力的战略成长理论与德鲁克的经验成长理论颇具代表性及现实解释力。前者强调了企业对自身“能力概况”和“协同能力”的把握；后者认为企业对成长机会的把握取决于内部的成长。特鲁克认为一家企业所能成长的程度完全由其员工所能成长的程度所决定的，其中企业最高层是控制性因素。
这不难看出，雅虎、当当网的共同命运并不在于是否是“夫妻店”，而共同在于对“成长机会”的把握能力。简单地说，企业初创时期关键在于把握好发展机遇，中期在于管理经营能力，类似独角兽企业的存续及发展，主要依赖于对未来趋势的判断力。
更让人唏嘘不已的是，与当当网李国庆并非孤例，近期被并购的还摩拜、饿了么等著名企业，看似异乎寻常成功的企业及创业者，仍然难逃被并购的命运。从企业生命周期理论来看，李国庆夫妇、胡玮炜、张旭豪作为创业者随着企业被并购而阶段性结束了。
著名经济学家熊彼特在很早前就描述了一个现象，企业很可能最终都像旅鼠死亡迁徙一样，一个接一个进入大海而淹死。不得不承认，在历史的长河中，企业确实如同熊彼特“旅鼠”的命运。但创业者激情和智慧、勇气不死，创造者和企业生生不息，一个又一个的轮回。
正是基于此，企业“旅鼠”成就了经济勃勃生机，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感谢当当网及李国庆夫妇。（作者系中国不良资产行业联盟、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应用经济学博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