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台办公打印机大小的机器的腹部，一个塑料滚筒正将糯米饭压在下面铺着的海苔上。借助于X射线测试，饭团的紧实程度已经被精确校准。一把剃刀将塑料滚筒压成薄片，并切成完美的长方形，后者落到下方的钢托盘上，等待填充红宝石颜色的金枪鱼或烟熏鳗鱼。
这款寿司机器人的销售方是总部设在美国加州托兰斯市的Autec USA公司，该公司称，一台售价1.4万美元（约合8.88万元人民币）的机器人可以帮助一名食品制备工人每小时生产200个寿司卷，而一名厨师依靠手工仅能制作50个左右。该公司首席执行官田中贵之(Taka Tanaka)表示，随着寿司消费量上升，厨师日益短缺，这种机器的订单在五年内已经翻了两番。他的客户中包括全食(Whole Foods Market Inc.)和Sushirrito，后者是一家专门从事墨西哥卷饼和寿司混合食品的迷你连锁餐馆。
服务业投资
在这一轮经济扩张期间，服务业在节省劳动力设备方面的支出落后于其他部门，因为只要工人数量充足，工资不涨，雇用人工就比投资自动化设备更划算。而随着美国劳动力市场的收紧，情况正在发生变化。彭博社首席美国经济学家卡尔·里卡多纳(CarlRi ccadonna)表示：“企业不是在随意进行资本投资，它们是在应对劳动力成本上涨。”
摩根士丹利的多名分析师预计，服务业资本投资的提升将持续到2018年。这里涉及的服务业是一个广泛的类别，包括从奢侈品零售到互联网服务的众多行业。这对于工人的生产力来说是个好兆头，美国工人的劳动生产力已经持续低迷十年，但在2017年年中开始显出复苏迹象。如果这一改善持续下去，它可能会提高美国经济的增长潜力，并让工人获得加薪。摩根士丹利首席美国经济学家埃伦·森特纳(Ellen Zentner)表示，更强劲的生产力是“一切问题的药方，美国急需的东西现在终于出现了”。
埃伦·森特纳(Ellen Zentner)
高盛集团的经济学家在2017年11月给客户的报告中写道，各行各业的资本支出是国内生产总值(GDP)数据中“最大的亮点”；他们预计，在本轮扩张的晚期，支出将继续“轻微超出”其正常水平。他们的乐观情绪部分基于一个预期，即美国国会通过的税改计划中包含的企业税减免和其他投资激励措施等，将给支出水平带来进一步的温和推动。
服务业看起来已准备保持其明星级表演了。它们在经济中占有的份额越来越大，2016年已占到经济总产出的64％，远高于20世纪50年代的40％；但多年以来，服务业的资本支出份额变化一直比较平缓。摩根士丹利对1500家上市公司的分析发现，如今许多企业不仅仅是在更换旧设备，它们也在将资金投入到新技术以及建筑和生产设备中。美国商务部的数据显示，对知识产权产品（如软件和研发）的投资自2000年以来首次在GDP中占比超过4个百分点。对企业经理人的调查显示，在2018年，资本支出可能继续强劲。摩根士丹利的六个月资本支出计划指数已达到2006年的水平。
生产力提高
然而，生产力的提高是在人们调低了期望值的情况下发生的。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的统计，2017年的劳动生产效率平均提高了1.5%。摩根士丹利预计，它将稳定在略超1％的状态。这远远低于从2000年到“大萧条”前夕这段时间的2.7％的平均水平。
根据摩根大通首席美国经济学家迈克尔·费洛里(Michael Feroli)的说法，要推动劳动生产效率达到历史正常水平，资本支出的回升将需要匹配美国公司在20世纪90年代所达到的投资规模，他认为这是不太可能实现的。此外，他认为随着大量有经验的年长员工退休，人口结构的变化将严重影响生产力水平。他说：“婴儿潮一代正退出职场，而且他们普遍拥有相当熟练的技能。”根据美国劳工部的数据，截至2016年，55-64岁的人口占劳动力的比例接近17％。
如果经济有更多的生产能力，它就可以更快地扩张，而不会遇到导致通胀攀升的供应限制。摩根士丹利的森特纳说：“这就是生产力的提高——在单位时间内生产更多，带来更高的价值和更高的收入水平。这可以真正延长本轮扩张的持续时间。”
效率的提高还可以让企业在不牺牲利润的情况下给工人支付更多的工资。在2017年11月29日应对国会质询时，美联储前任主席耶伦(Janet Yellen)对议员们表示：“近几年来，生产力的提升速度确实令人沮丧。我认为要想让实际工资增长的平均速度更快，就需要实现更快的生产力增长。”
生产力的任何提升都可能从区域触及全球。花旗集团估计，2017年或将成为1995年以来美国、英国、日本和欧元区均实现生产力加速的第一年。田中贵之预计，该公司机器人的需求将保持强劲。他们公司最受欢迎的机器是这样一类自动化生产的典型：这种自动化能够让工人们的工作更轻松，而不是将他们淘汰。在海苔片上铺开米饭是寿司制作过程中最困难、最枯燥的工序之一；而定做寿司，或在饭团里包入不同类别的食材，仍然需要人工介入。“这是半自动的机器，”田中贵之说，“人们仍然可以津津有味地看着厨师动手制作。”
撰文：eanna Smialek、Matthew Boesler 编辑：林一丹、陈木青、齐宇琨 翻译：融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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