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大城市人才争夺战升级的背景下,农民工的流向似乎并不惹人注意。实际上,这一中国最大的劳动力群体的流向也在发生深刻变化,他们也在重塑着地方的人口格局。
在大学生等人才向新一线和热门二线城市流动时,农民工也在向中西部一些经济崛起的地区流动,通过二者的流动轨迹,或许可以发现区域经济发展的新动向。
过去,安徽、湖北、四川、重庆等地都是农民工劳动力外流大省(市),最几年回流明显。
随着一些超大城市控制人口,以及中西部一些城市经济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农民工有了新的选择。
根据近期四川、湖北、安徽等多地统计局发布的报告,过去这些外出打工农民工较多的省份,出现回流的迹象,越来越多的农民工回乡就业。
其他一些地方调查数据也显示外出农民工在回流,比如海南统计部门调查显示,2017年海南农民工中本地农民工占54.1%,比重提高3.6个百分点。
国研中心中国农村劳动力资源开发研究会副会长崔传义指出,农民工流动是双向的,有外出也有回流。部分农民工看到家乡的交通、居住等一些条件的改变,看到家乡的发展潜力,再看到家乡的一些创业就业机会,就选择回到家乡。
中西部农民工为何回流
过去,安徽、湖北、四川、重庆等地都是农民工劳动力外流大省(市),最近几年回流明显。
安徽统计局数据显示,2013年该省首次出现外出人口回流现象,今年已连续第五年持续回流,安徽省人口迁移已步入“外出人口持续回流”的新时期。2017年安徽外出人口1057.5万人,外出人口回流8.5万人,较上年基本持平,占当年常住人口增量的14%。
湖北统计部门数据也显示,该省外出人口回流步伐持续加快。2017年,全省流入人口为157万人,比上年增加8万人;流出人口为491万人,比上年减少6万人。
四川的统计数据显示,2010年该省向外转移输出人口1226.6万人,达历史最高,随后开始呈下降趋势,从2011年的1205.2万人,下降到2017年的1174.6万人。四川统计局的一份报告指出,过去长期作为人口输出大省的四川,近几年跨省流动规模逐渐减少,农民工向省内回流趋势明显。
南开大学社会工作与社会政策系主任关信平指出,从人口统计学的角度来说,现在人口增长放缓,外出的人流就少一些。中西部的发展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就业,而东部一些大城市的生活成本增加,还有像北京这样的特大城市限制人口,各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使得目前农民工往大城市流入出现减缓迹象。
四川统计局的一份调查显示,由于东西部地区就业人员工资收入差距缩小,且在当地就业既方便照顾家庭,也可节约一部分通信、交通、食宿等费用,在一定程度上助推外出务工人员返乡就近就业。
2017年四川省内务工的农民工平均月收入为3578元,同比增长9.9%;四川省外务工的农民工平均月收入为3801元,同比增长6.5%。二者相比,省内务工收入增速高于省外务工,收入差距在逐步缩小。
中国农科院农业所原所长王东阳指出,农民工回流多可能还与乡村振兴战略有关。进城农民工基本有一技之长,在城市里做第二、第三产业所积累的经验和技能,回乡后更能发挥作用,不需要离土离乡。同时,有些地方政策鼓励创新创业,许多农民工把城里所做的事情复制到农村,这导致了农民工回流。
农民工不一定流向原籍
中西部农民工尽管有回流的迹象,并不意味着完全回到原户籍所在地。很多劳动力大省农民工有回流情况,但是也有外流的,只是流向不再局限于沿海和东部发达地区。
很多劳动力大省存在常住人口净流出的情况,比如河南2017年出生人口140.13万人,死亡人口75.42万人,自然增长64.71万,但是常住人口只增加了26.71万,还有38万常住人口净流出了。
常住人口净流出的还有湖北、湖南、江西、广西、内蒙古和贵州等地。湖北2017年常住人口流出15.95万,江西流出5.7万,湖南净流出4.2万。
安徽、四川、山西、西藏、福建、宁夏、海南、重庆等常住人口都处于净流入状态。四川2017年常住人口净流入5 万左右,重庆净流入14 万左右,西藏净流入约3万。此外,河北、青海、甘肃等地常住人口微流入,河北仅仅流入100人左右。
四川统计局数据显示,该省有外省户籍人员流入的情况。四川省会成都多年来吸引了大量周边人口,如西藏、甘肃、青海、新疆等地。仅2017年,从省外流入成都的常住人口就达46.6万人,流入绵阳的常住人口10.7万人,流入内江的常住人口9万人,此外广元、遂宁、泸州、德阳等均有超5万人以上从省外流入的常住人口。
四川统计局建议,要促进城乡居民,尤其是对返乡农民工、农民企业家、进城务工人员,在义务教育、就业、养老、医疗、卫生计生、生活救助、住房等方面享受均等化基本公共服务。
王东阳认为,农民工去哪要看就业机会。比如河北雄安新区的人员流动会分成几个阶段,比如现在大量的建筑工人等会带动餐饮等行业,水电、交通等基础设施建设好后,与专业技术人员相关联的产业会陆续发展起来。河北农民工过去可能多流向北京,但是现在雄安新区可能有更多的就业机会。
数据显示,从2011年开始,河南省内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人数已连续6年高于向省外输出农村劳动力人数,农村劳动力逐步向省内回流。随着北京疏解非首都功能加快,河南省农村转移劳动力开始向郑州及其他地方的省会城市转移。
崔传义认为,很多优秀的农民工也是人才,农民工在实用技能以及市场检验的阅历上要比大学生高一些。这两类人才都应该受到政府重视,他们有各自的特长,要充分发挥,进而促进当地的经济社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