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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欣集团(Indochine International)崭新的埃塞俄比亚工厂,这家中国服装制造商的副总裁拉加夫·帕塔(Raghav Pattar)站在一间阳光明媚的办公室里,看上去神采奕奕。那是在2017年的11月,阿瓦萨工业园(Hawassa Industrial Park)刚刚开园六个月时间,他已经雇用了1400名当地人为他工作。帕塔的目标是,到2019年,雇用20000名埃塞俄比亚工人。他说:“24个月以前,我们现在坐着的这片土地还是农田。什么国家能在24个月中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那就是埃塞俄比亚!”
帕塔是一位热情的印度移民,在孟加拉国和埃及都有服装业的从业经验。在他蓝色牛津衬衫的口袋上,整齐地别着几支笔,此刻,他正凝视着窗外的工厂车间,那里有许多女工正在为Warner’s品牌的内裤缝制接缝、印上标记并压出褶皱,Warner’s是一个主要在沃尔玛(Walmart)销售的品牌。他说:“政府对我们非常支持,他们让工人24小时不分昼夜地建设这个园区,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贪污腐败。绝对没有!”
全球服装产业的新时刻
阿瓦萨工业园的建设速度的确非常快,这要归功于一家中国国有建筑公司,据埃塞俄比亚投资委员会(Ethiopian Investment Commission)称,该公司在9个月内就赶建出了56间一模一样、飞机库大小、红灰相间的金属棚,用于纺织业生产,造价2.5亿美元。但是,帕塔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他要迎来一位访客,那就是贝莱·海尔迈克尔(Belay Hailemichael),这位说话轻声细语的园区经理负责“一站式”帮助中心。贝莱确保公司能够快速获得进出口许可证,为管理人员办理签证,审核有望获聘的工人。这些工人大多是女性,她们从小村庄搭乘尘土飞扬的长途汽车来到这里,等待几个小时的时间申请一份每月基本工资只有大约25美元的工作。这个帮助中心会对她们进行灵活性测试,把她们分成三个类别:有天赋的“一类”以及天赋不高的“二类”和“三类”,第一类工人将负责操作缝纫机,后两类将负责装箱和扫地。
当地人在浇灌阿瓦萨附近的羽衣甘蓝菜地。这块地的主人表示他永远也不会把土地卖掉,给制造业让路
我们已经迎来了全球服装产业的一个新时刻。埃塞俄比亚这个饱受干旱折磨、拥有1亿人口的非洲之角内陆国家正在将自己转变为快时尚供应链中最低的一个梯级,通过这个供应链,大量廉价的快时尚产品滚滚而出,其中包括12.99美元五双的圆筒短袜。受税收激励政策、基础设施建设承诺和超级廉价的劳动力吸引,西方世界曾经的生产外包目的地—尤其是中国和斯里兰卡—现在担当起了中间人的角色,为Guess、Levi’s、H&M和其他品牌在当地扩大生产。这些实业家喜欢埃塞俄比亚,因为该国政府希望他们进来的迫切程度不亚于他们对廉价劳动力和税收优惠的渴望。阿瓦萨工业园的开园典礼只是一个庞大的集中化进程的最新部分:自2014年以来,埃塞俄比亚已经开办了四个巨大的、公共所有的工业园区;到2020年,该国计划再开办八个这样的园区。
在这里建厂的实业家可以免缴前五年的收入所得税,而且可以免缴建厂所需的资本货物和建筑材料的进口关税。据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研究学院(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School of Advanced International Studies)中非研究所(China-Africa Research Initiative)称,埃塞俄比亚之所以可以抛出这么慷慨优惠的措施,是因为它从其他国家获得了大量资金:从2010年到2015年一共获得了107亿美元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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