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网特约记者 禹伊 现年61岁的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下称“银保监”)首任主席郭树清同时担任央行党委书记、副行长。3月26日下午,人民银行召开干部大会,中组部相关负责人宣布这一任命,易纲担任央行行长、党委副书记。5天之前,郭树清被中组部正式任命为银保监首任主席。大会由周小川主持。
易纲表示将坚持稳中求进的工作总基调,全面抓好人民银行各项工作;全面担负和履行行长职责,和郭树清与党委成员共同开创人民银行工作新局面。郭树清表示全力支持易纲履行行长职责,做好人民银行各项工作。
根据《中国人民银行法(修正)》第十一条规定:“中国人民银行实行行长负责制。行长领导中国人民银行的工作,副行长协助行长工作。”
中国人民大学商法研究所所长刘俊海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郭、易搭配对于完善金融市场的规则和制度、推动金融法律体系的健全,对于更加有效、精准地调控宏观经济、维护人民币长期稳定,是很好的人选。
15年前银监会挂牌,开始启动分业监管模式,当下,中国金融监管格局已经从原来的“一行三会”(人民银行、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升级为“一委一行两会”(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证监会)。
央行新主 郭易搭配
刘俊海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这次国务院机构改革明确把证券、银行、保险领域的部门规章制定职责由央行来行使,那么在未来的金融监管格局中,央行会发挥重要的领头羊作用。
“郭树清的履历比较全面,有商业银行任职丰富的阅历,也有证监会、银监会等监管的经验,还有主政地方的经历;易纲在学术界、企业界、金融界都有很好的学术口碑,也是市场化取向比较坚定的央行负责人。郭易搭配对于完善金融市场的规则和制度、推动金融法律体系的健全,对于更加有效、精准地调控宏观经济、维护人民币长期稳定,都是很好的人选。”刘俊海对记者分析到。
关于郭、易二人的工作分工,据了解,作为央行党委书记及副行长,郭树清将负责央行的人事、党务和改革等工作,易纲负责央行的具体业务。
金融四十人论坛高级研究员管涛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在党委工作方面,郭树清是第一责任人,易纲是第二责任人;在具体业务方面,郭树清也是央行副行长,将协助易纲。二人是互相协助的关系。
值得一提的是,本届央行人事任命是央行行长首次不再兼任党委书记,但在国务院所属机构中,行政一把手不兼任党委书记并非没有先例。比如,原卫生部部长陈竺(民主党派人士)在任时,与卫生部党组书记、副部长张茅互为搭档;原科技部部长万钢(民主党派人士)在任时,与原科技部党组书记、副部长王志刚互为搭档。
郭树清将同时担任银保监首任主席和央行党委书记。管涛对记者表示,“宏观审慎归央行,微观审慎归银保监,从经验来看,微观审慎监管对宏观审慎监管有影响,郭树清兼任银保监主席和央行党委书记,方便两个部门在监管上加强协调。”
不过也有法学专家对记者表示,“党委书记主管人事变动,央行行长若没有人事权,其说话分量如何有待观察。“
“改革猛将”郭树清
在金融监管新格局下,首任银保监主席同时担任央行党委书记郭树清无疑被寄予厚望。
33年前在“巴山号”轮船上心忧天下建言国家体改,13年前在建行股改上市搁浅时临危受命力挽狂澜,7年前发起证监会新政风暴,去年又开出了银行监管史上最大罚单……郭树清的履历非常丰富,其更为明显的特质是——铁腕行事,更被研究人士冠以“拆弹专家”的称号。
同时,郭树清还有极强的改革和风险意识。曾经在外汇管理局与郭树清共事数年的管涛向记者回忆到,“郭树清比较有全局观念、前瞻性,注意工作方式方法,抓大放小,比较注意细节,有一些好的想法会通过技术上的设计来实现。”
33年前,29岁的郭树清与改革结缘,在社科院攻读博士研究生的他到一艘名为“巴山”号的轮船上参加了一场宏观经济管理国际研讨会。当时1985年,中国正处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关键时期,巴山号上云集了一批中外学者,包括时任国家体改委党组书记的安志文以及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还有时年35岁的国务院办公厅工作人员楼继伟。这次研讨会对经济制度分类、宏观经济管理、货币政策问题进行了深入讨论。半年后,郭树清被借调到国务院经济体制改革方案设计办公室工作。从那年开始,郭树清和吴敬琏、楼继伟、周小川等人接连发表了多篇关于宏观经济体制改革的文章,这套改革理论框架,后来被称为“整体改革理论”。
而郭树清之后的履历,则是被众人所津津乐道。国有四大行行长、“任期最短的证监会主席”、两次地方主政……
2005年,他临危受命,操刀建行IPO。当年3月,建行原董事长张恩照受贿案爆发,时任央行副行长兼汇金董事长的郭树清担负只许成功不能失败的使命,带领建行上市。当时建行正处于股改引资的关键时期,但花旗银行却临阵变卦,放弃了建行上市顾问和保荐人的身份,也不再兑现建行首发前买入股权的承诺,一时间,建行上市面临尴尬局面。郭树清果断终止谈判,并主导引入美国银行作为境外战略投资者,以弥补当时业务结构的缺陷。在他的强硬治理下,建设银行在216天后成功登陆香港联交所。
2011年,郭树清从建设银行离任,奔赴证监会主席一职。仅506天的任期,证监会发布了70多条通知、文件、规则,直指强制分红、创业板退市、IPO制度改革等,如此密集的监管手段前所未有,被公认为证监会新政风暴。
郭树清有两次主政地方的经历。1998年,他从国家体制改革委员会的职务上调任至贵州省任副省长,在任期间主导了贵州的住房改革,改革模式得到建设部的重视;2013年,他再次从北京出发调任山东任副省长,主导了“山东金改“,弥补山东发展的短板,坐实了未来几年山东金融挂帅的方向。
2017年2月份,郭树清强势回归,执掌银监会。300多天里尽显雷厉风行的铁腕风格。他点名时下银行业监管是“牛栏里关猫”,于是一边制定规章、一边严惩违规银行,各类补短板的“猛药”接踵而至。包括最著名的“三三四十”专项治理行动,打击金融乱象力度空前。统计数显示,银监会在2017年开出了3452张罚单,涉及1877家机构,罚没金额近30亿元。与2016年相比,处罚机构数量增长近3倍,罚没金额超过10倍。
对于一年来执掌银监会治理金融乱象的成果,郭树清3月17日评价了三个字,“还可以”。
对于接下来金融监管的方向和重点,管涛分析有三点:第一,防范风险,把宏观杠杆稳住,针对以前的金融乱象进行治理;第二,让金融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第三,推动金融的改革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