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福重 ? 经济学教授

　　阅 后 即 焚

为什么这么多老师要补课赚钱呢，很简单，收入低。

　　补课赚钱，也就是有偿补课，是再自然不过的。

　　最需要补课的，是那些不怎么聪明的学生。

　　教育行政部门对老师有偿补课，向来严厉打击。这几天，媒体又在炒这事可能因为放暑假了，有的老师又“蠢蠢欲动”，于是及时地喊打。

　　为什么这么多老师要补课赚钱呢，很简单，收入低。国家30多年前就通过了《义务教育法》，其中有一条，教师的收入高于或者不低于公务员，较真的老师立即发现，这是个病句，因为不低于就包括高于了，但原文就是这么写的。与外国不同，中国公务员处处受人尊敬，什么事情都好办，比如一般人家小孩上个幼儿园很费劲，但好多机关都有自己的幼儿园，而且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公务员的收入，工资条上可能不高，有可能真的“不高于甚至低于”老师，但实际收入肯定不是一般老师能比得啦。

　　每个城市，总有一些明星中小学，那里老师的收入非常有可能高于或者不低于公务员。我这样说是因为这都是糊涂账，外界不得与闻。但一般的中小学老师，在各行业中只能处于中下水平，和名义上的灵魂工程师的地位，严重不匹配。

　　名义上叫灵魂工程师，老师不是生活在真空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也要面对所谓的高房价等的压力，必须想办法增加收入。一个老师，能有什么办法呢？补课赚钱，也就是有偿补课，是再自然不过的。

　　有人说，老师就该清贫，安贫乐道。这个对孔夫子这样的圣人，不用要求，他老人家也能做到。不过，实际上孔夫子的生活是相当好的，弟子中还是有钱人家的多，舍得孝敬夫子。如果不是圣人，就是寻常老百姓一样的老师，这个要求未免苛刻不近人情。再说，如今全社会都在奔小康过富裕日子，老师们也不能掉队不是？再说老师太贫了，身体不好，心情不爽，焉能教好书，乐道又从何谈起呢。

　　也有人说，好多老师，上课时不好好讲，专门把好东西留着给人补课。这个说法，如此流行，以至于家长们异口同声了。不客气说，这是胡说八道。课堂上讲什么，是有教材有大纲的，还有各种考试、班级之间的评比等约束着，哪个老师敢不把基本的知识告诉学生。至于说，补课时候讲的更多，讲详细，更循循善诱，那很正常。一个班上，有各种学生，时间又有限，老师只能按照学生平均接受程度，把基本的知识讲出来。而课后辅导，或者补课，时间是充裕的。何况，说难听点，最需要补课的，是那些不怎么聪明的学生，不耳提面命，反反复复地唠叨，学生还是搞不明白，补课就失去意义了。如果家长请老师补习两个小时，老师总不能说一堂课的功夫，剩下的时间就聊天吧。家长花了钱，就要按照人家意思来，好好“服务”。这是职业道德啊。

　　家长们经常诟病的是，补课专门针对本班的学生，这明明就是逼着家长交钱补课。这也是教育行政部门特别要禁止的行为。但是，没人逼家长请本班老师补课啊，我想，请本班老师补课，就是因为本班老师熟悉自己孩子的情况和特点，有的放矢，熟悉的师生也容易被学生接受，家长更放心，也能更好地观察补课效果。随便请个人来，水平人品怎么样，家长还得费心了解提防。这是一种最优的安排。如果禁止给本班学生补课，那就会出现老师之间交换学生，交叉补课，这样家长和学生难道更有利吗。

　　那些抱怨老师补课的人，扪心自问，你们自己有没有发挥特长利用业余时间做兼职赚钱的经历，我想肯定有。兼职增加收入，几乎人人都在做吧，比如我。别人做得，偏偏老师们做不得？口口声声说的全社会尊敬老师，怎么就成了人人对老师补课喊打了呢？！

　　可能也有人觉得，老师补课，特别是给本班学生补课，就不该收钱，他们觉得，收费太高了。如果是无偿的，他们应该是欢迎的。可是，无偿补课，你占了老师的便宜，又是凭的什么？你有资格占老师的便宜，好意思欺负老实巴交，靠卖苦力赚点辛苦钱的老师们吗，你为什么不去义务给老师家干点活呢。

　　老师凭本事，不偷不抢，资源交易，赚点零花钱，怎么这个社会就如此不宽容，好像老师补课赚钱比官员贪腐还讨厌，这是典型的歧视。

　　我总是说，老师们其实并不需要全社会多尊重，只要不歧视不欺负他们，给一点包容，过上稍微体面的日子，他们也就知足，做好教书匠了。现在，这么多人如此不宽容，对天经地义的补课养家，穷追猛打，莫非是想让老师们当网红搞直播或者送外卖才觉得称心？！

　　我旗帜鲜明地支持老师们有偿补课，也请教育行政部门维护老师的合法权益，不要跟着别人瞎起哄，发什么恶狠狠的文件，说绝不姑息云云，好意思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有老师，要你们这些人何用？

　　可怜可怜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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